“我倒回來得是時候。”

他站在進門處調慨一笑,順手解下身上的斗篷。

陸挽君不得不站起身應和著笑:

“還沒用飯吧,一起用點嗎?”

沈昶答了個嗯。

陸挽君支使長素下去安排。

沈昶坐下,看見陸挽君碗中未動的翡翠湯包,執箸給自己也夾了一隻。

“此行還順利嗎?”

與沈昶用飯她總是顯得心不在焉,再有味道的湯包此刻在她口中都味同嚼蠟。

沈昶放下玉箸,平聲回:

“還算順利,不過回來的路上下了雪,在驛站躲雪時碰見了一位回京述職的故人。”

“哦?故人?”

陸挽君親自為沈昶挑了一隻玲瓏燒麥。

“陸豐年,蘭陵陸氏的人,與小叔是同年,當初一起守玉門關。”

沈昶又拿起玉箸嚐了口陸挽君夾的燒麥,他還有些話沒說。當年陸豐年曾來他府上請求他的父親救過陸挽君姐弟。

“是嗎?我倒記不得了。”

陸挽君慢慢咬著湯包,心中五味雜陳。

既然陸豐年和她小叔陸寄山一起守玉門關,為何當年的通敵賣國罪他沒被牽連?

又為何會在當年開始陸續給荀太后送禮?

這裡面絕對有蹊蹺。

見她沉默,沈昶不免想到當年陸氏差點慘遭滅門的慘案。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陸家小叔陸寄山,那是真真正正的頂天立地的大丈夫,說誰通敵賣國他都相信,但說是陸家小叔,他連一個字都不信。

這些年他掌權之後一直在暗中調查當年的事件,但幾乎是每到關鍵處線索就斷,以至於這麼些年來,他手中掌握的證據寥寥無幾。

一頓飯兩人吃得各懷心思。

飯後,長素等人退下去,方榻上二人一坐一臥。

“我聽說南陽昨日來了,沒找你麻煩吧?”

沈昶將頭靠在靠枕上,側對著陸挽君躺著。

陸挽君正在縫荷包,石青色的,上面的繡好的修竹栩栩如生。

“沒找我麻煩,倒是明月被罰著跪了兩個時辰,昨夜裡鬧得請了太醫,差點沒保住孩子。”

她目光落在荷包上,心道明年春天等陸頃回來就能戴上了。

她的眼神太寡淡,語氣也沒點兒情緒在裡頭,沈昶沒來由的惆悵。

“你知道明月是假懷孕,但你不在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