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塞納克雖然並不想這麼說,但還是做好了必須要說的思想準備開口說道,「在弄清真相後,能以那個男爵的人頭作為賠禮與魔導國交涉嗎?」

「你這是在說些什麼」

父王銳利的目光刺穿了自己。即使變成了那個乾瘦的老人,那承擔著名為國王的重責良久的男人,那樣威嚴自己是不會具備的吧。不過、也不能後退。

即使這就是魔導國的陰謀,在對手準備好的戰場上戰鬥又有什麼價值可言?只怕最後會變成互相吵著「是陰謀」「不是陰謀」然後隨之進入全面戰爭。

要與在那場戰爭中展現出如此強大的實力的對手交戰實在是愚蠢至極,在演變成戰爭的情況下,難以想象知道那件慘劇的封建貴族們還會出兵協助。

若是肯出兵的話,那就是他們也同樣面臨危險的時候吧。

「父王、我認為不應該同魔導國交戰」

「為此將無罪的貴族當做犧牲品也在所不惜」「那是身為下任國王所說的話嗎?兒子啊,好好想過再做回答」

塞納克舔舔嘴唇,做出回答。

「不管被人怎麼說我的答案都不會改變。在出現大量犧牲之前,我覺得以少數的犧牲來了事也是很重要的」

「那麼做的話,往後魔導國每次來找麻煩都要交出忠誠的頭顱咯?你有理解這件事嗎?」

「兒臣明白。但是與兒臣不同,父王應該目睹了在卡茲平原發生的慘劇,明明是這樣卻還要踏上與魔道國相爭的道路嗎?」

「父親發出「唔」的一聲。嘴唇抿成一條線。塞納克趁勝追擊道「兒臣是反對的。再重申一遍、兒臣認為應該避免和那樣的國家戰鬥,哪怕需要交出無辜的貴族。」

雖然自己的繁衍難以說得上與下任國王相稱。說不定會被人在背後說軟弱,進而失去臣子的忠心。但是塞納克相信這條路才能帶來王國的續存

「……陛下。臣也支援陛下的想法」

贊成的是內務尚書不過、他所說的卻更近了一步。

「陛下。臣深知您想要守護諸多百姓的心情。那不如干脆——成為魔導國的屬國如何?」

聽到內務尚書的發言,重臣們叫喚著「你說什麼!」「忘掉尊嚴了嗎!」之類的話。內務尚書對這些絲毫不理睬,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父親。

面對這番即使當作賣國賊的發言也在所不辭的意見,父親靜靜地露出了笑容。

「那就更加辦不到了。這個行為背叛了過去侍奉王國並死去的人們的忠誠,何來顏面去面對他們啊。抱歉了、伯爵。謝謝你的進言」

「臣不敢當」

塞納克覺著看到兩人以眼神進行了更深一層的交流。

自己能得到這樣的忠臣嗎。

父親這個人雖然慈惡為懷但也僅此而已。但是——不對、正是因為這樣才會受到輔佐他的人才青睞。自己的父親非常善於招攬比自己更優秀的人。就比如說那個人、戰士長——葛傑夫·史託羅洛夫。

塞納克覺得比起那個哥哥,自己當上國王還比較好。如果那個王兄很有可能會成為八指或貴族派的人偶、進而闖下大禍。所以他才和雷文侯合作打算成為國王,或成為有力的大公來為將來做準備。

然而現在——他不禁覺得沒有妹妹那樣的智慧,也沒有父親那樣的人格魅力自己就算當上了國王也不一定能打造出更好的王國

那麼只好改變自己了,不過到了這個歲數性格也不是那麼容易改的。恐怕到死都會是這個性格吧。

「——軍務尚書。我想作為參考問問,怎麼才能戰勝魔導國?」

「在那之前有辦法和哪個國家組成同盟嗎?只有我國一個國家而已嗎?」

塞納克、蘭布紗三世、外務尚書交換眼神後,塞納克作為代表回答道。

「與評議國的同盟不太順利。從前一段時間開始——在那場戰爭結束後就開始交涉了,但是沒有能結成良好形態的同盟。要是知道和魔導國的關係更加惡化的話,被拒絕的機率更高吧」

「是這樣嗎……那麼殿下,接下來可能很冒味,但請問勝利是指怎麼樣的狀態呢?一度交手後,將對方雞腿就好了嗎?還是說將魔導王殺死——不對是消滅嗎?若是後者的話、完全找不到任何可能呢」

「…….軍務尚書。不是那樣,如果只是讓對方退兵就好的話呢?」

「我想想……」陷入沉思的軍務尚書偏著頭回答「前提是運氣要站在我們這邊,然後假設魔導國從耶·蘭提爾向王都進軍的時候,讓一隻軍隊進行大迂迴接近耶·蘭提爾,然後佔據的話說不定還能有什麼轉機」

「要打破那個三重城壁嗎……?」

「是的、殿下。那是要讓儘可能多的兵力繞到魔導國的偵查下這種——正可謂是運氣在我方的狀況下才有可能辦到的事。當然,就算全部都很順利,但只要可以若無其事使用那可怕的魔法的魔導王留在耶·蘭提爾,這個作戰就會失敗」

反過來說、除了這個之外要是運氣不在我方的話就贏不了吧。不知這言下之意有順利傳達給父親嗎。

「那樣的話,如果魔導國不正式作出宣戰佈告的話,一切就都結束了。出其不意,我方沒有集結兵力的時間的話,就連這樣的作戰都辦不到」

宣戰佈告是國家之間的慣例,有點類似君子協定的行為。要說的話就是一種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