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傻丫頭,我這次進京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哪裡有空等你送筍子來?”

他也沒把這當回事。

下令小廝繼續前行去牙行。

挑了好半天,到日暮西山才帶著男男女女十來個奴僕從裡頭出來。

晚間聽聞老太爺沒胃口用膳,福伯這才想起來被他遺忘在車上的酸筍來,那小丫頭說開胃得很,福伯猶豫了會,讓小廝去馬車上取了來,又親自嘗過,又脆又酸又帶點麻麻的味道,非常特別,像是農家裡的酸菜,可又好像差別很大。

他想起來那丫頭說還可以拌點糖進去。

沒想到,滋味更是絕了。

連忙用廚房收拾一個食盒出來,裝了些稀粥和酸筍提去了書房。

這會,沒心情吃飯的宋閣老正在書案上描繪哩。

漫天飛舞的金桂樹下。

一身嫩綠的絕美女子躍然立於紙上,她雙手扶笛,神情悠然閒適,微風雖然凌亂了她的髮絲和髮帶,但卻給她增添了一種說不出的神秘美感。

“咚咚咚......”

書房門被敲響。

宋老太爺眉頭微攏,又繼續手下的描繪:

“誰?”

“老爺,老奴阿福。”

“進來吧,門沒栓。”

福伯連忙推門進去,書房擺著拳頭大的夜明珠,光明如晝,進門他就看到老太爺在書案上低首,拿著筆似乎細細的在描著什麼。

福伯也不上前,在邊上擺桌勸道,“老爺,人是鐵飯是鋼,您不吃可不成,府裡一大家子都靠著您呢!老奴知道您沒胃口,恰好有個小丫頭給送了一罈子筍來,酸脆酸脆麻麻的,老奴還讓廚娘拌了些糖,開胃得很,您還是吃些罷。”

宋老太爺是真沒胃口。

但福伯也將東西擺上桌了,他嘆息,只能放下筆洗手上前。

吃了一口稀飯配酸筍,他不由眼睛一亮:

“咦......好像還不錯?”

他又繼續吃了一口,沒想到一發不可收拾,不小心一下子去了半碗米粥。

福伯看得高興。

不由和老太爺說起了今兒救時雨的經過。

宋老太爺聽得連連點頭,還說道,“這玩意確實好吃,可惜咱明兒要回京了,要不然多要她幾罈子也是使得。”

“老爺要是想吃,老奴讓下邊的人看著,到時候採買一些跟著商隊送回京就是。”

“嗯,你拿主意罷。不用在這裡候著我了,阿福,你過去瞧瞧我那畫有沒有秋孃的神韻,我琢磨了大半天,這畫好像還差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