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為大北王朝遺地當如何,此地曾有龍嘯之氣又如何,爾等均為王朝遺民又如何。王朝遺地自居北村,龍氣盡失,生機流竄。個個神橋乾枯,藏府潰敗。你們拿什麼來種因結果?”話語之間,李暮皇已經佔據了局勢了,所有他們眼中的遺民均是神采不復,慌亂異常。

“李公子,既然貴為橙郡洲李氏的嫡系弟子,為何不去別地收刀,偏要選中你眼中如此不堪的地方,來為你和你的護道人栽因種果呢?”黎盛並未分神去照看白憨子,而是接著與來者不善的李暮皇對話。

“不僅是你想知道答案,你們其他人肯定都想知道為什麼?好,告訴你們又何妨?“

李暮皇此時氣勢節節攀升到頂點,開口應道:

“極則生變,千年潰敗,也該是天運迴圈,向死而生了。這些年,不斷有遺民後代踏出此地,往天下四地走去,嘗試重新入局,可奈何天不遂人願,四地五洲偏偏就容不得你們,入局何其難。你等卻可知,我六歲便具入局之資,而今十年過去,我仍舊不曾踏入局內半步,為何?我李暮皇怎會與同齡人見識,入局起始便掌握局勢!”

“因果關我宗族何事,由我起,自由我終。天下大勢,你們終究離得遠,看不清!“

“你們可曾知曉曾有人流落至此地,卻連現在你們腳下這條小河都過不了。更別說進你們遺地?”

李暮皇就這樣盯著眾人,說出來段話語。

在場所有村民神色各異,欲開口,卻無言。

一旁的魏多兒神情困苦!

黎盛看著眼前的少年,心裡的不詳之感終究落實了。抬頭看了一眼黑雲壓境,逐漸明瞭,此地欲摧!開口問道。

“死局?“

“可有遺言?”李暮皇反問道!

眾人愣在原地,黎盛夫婦轉身看向身邊眾人。心想,橫豎都是 一個結果,倒不如來個痛快,就牽著妻子的手,走向了自己的父親身前。緩緩跪了下去,夫妻二人,重重的給父親磕了一頭,跪地不起。其餘眾人紛紛向村裡的所有老人跪了下去,磕頭不起!

“昔日祖上的榮耀,不肖子孫再難重現,今日之果全是往日之因。大北王朝子孫無悔!無怨!“

蘇黎盛的父親在說完這句話以後,滿臉老淚縱橫,卻浮現出解脫之意。

“無悔,無怨!”“無悔,無怨!”

跪地眾人跟著喊了起來。

面無表情的李暮皇,聽完兩句“無悔,無怨!”之後,悄然拂袖,單手鷹鉤狀,抓來了一柄村民用來破冰的短刀。

單手握刀,歸息。

一刀斬出,此地再無嘆息、啼哭、低吟聲。

鮮血順著一具具倒在冰面的身體下方流了出來。

所過之地,冰雪消融,遍地血紅!

一旁的魏多兒蹲在地上,神情悲痛不堪,雙手死死捂住了雙眼。

李暮皇看著自己一刀造就的修羅場景,重重的跪在地上,朝著遍地屍身磕頭三記,最後一磕之後一直不曾抬起頭,臉面貼在冰冷的河面。鮮血流過他的臉頰,雙眼有淚滴滑落,灼傷雙眼。

遠處山腰,老菸斗熄滅了煙火。啞巴無聲!

北村大風吹起,黑雲壓境,天地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