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飄雪,亭中有火爐清酒,也有一中年道人落座其間,賞雪、飲酒、垂釣。

似是察覺到楊獄的注視,那亭中道人緩緩抬頭,微笑邀請:

“能堪破貧道畫中真意,可見道友也是愛畫之人,何不來飲幾杯水酒?”

“青平山人?”

楊獄稍稍感應,卻也無甚懼怕,心念一轉,意志已沒入了那方古畫之中。

呼呼!

寒風呼嘯,大雪紛紛。

楊獄順木橋緩行,他絲毫不加掩飾的打量著這畫中天地,心中不由得嘖嘖稱奇。

於外看,此畫極真,可真個走入其間,卻可察覺到這方天地十分之虛假。

湖中水、亭中火、天上風雪,乃至於那一輪好似孩童塗鴉而成的大日……

一切無不透漏出十分不和諧,十分之虛假。

可這百般漏洞組合到一起,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和諧……

“道友看了許久,不知有何教我?”

亭中,道人緩緩抬頭。

這是個與其‘畫聖’身份十分不符的道人。

其肩寬背厚,大耳圓目,兩手垂膝,虯髯如草,一襲寬大的道袍仍蓋不住其雄壯的身體。

只從外表,更像是屍山血海中闖出來的勐將,而非醉心丹青的畫聖。

楊獄行至亭臺前,聞言想了想,才道:

“不同尋常。”

他醉心修行,對於琴棋書畫並無太大興趣,但一通百通,畫中道韻如何,一眼可見。

“只是如此?”

那道人稍有些失望。

“畫蛇添足!”

楊獄補了一句。

“哦?”

那道人眸光微亮:

“道友果然精通此道,能堪破貧道妙手!”

“湊巧而已。”

應道人邀請入座,楊獄方才問道:

“敢問道友,可知今夕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