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鋼咬牙切齒。

他親眼看到自家被抄之後,幾萬幾十萬石的糧食,就那麼白白給了那些佃戶泥腿子……

“只怕,伱家是為富不仁!”

那老者也是冷笑。

“老畜生,你說什麼?”

兩夥人一言不合就破口大罵,若非附近有人攔著,怕是當即就要打起來。

“楊獄……”

楚天衣轉動著酒杯,心中不由回想起那個給自己留下嚴重心魔的刀客。

這些年的午夜夢迴,他時有滿頭大汗驚醒之時,那都是夢到了那刀客梟首自己……

酒樓裡,亂糟糟一片,各類議論不絕於耳。

提及楊獄的只是那麼幾個人,之所以被其聽到,還是因為楚天衣對其名頭敏感。

事實上,這些人談論最多的,是定安道的‘闖王’。

“李闖。”

這是個陌生,又不陌生的名字。

楚天衣皺眉思忖。

過去十數年裡,名頭最響的,自然是西北楊獄,可成名最快的,反而是這李闖。

甚至於,後者更為傳奇。

因為,前者還有著強橫的武力,而後者的崛起,絕大多數人想都想不明白。

只知道一夜之間,其人已是掌控了定安道三州的一方豪雄,名頭更是傳遍了大江南北。

“東也亂,西也亂!這老張家的江山算是坐到頭了,卻不知未來,又是哪家的天下……”

靠窗處,傳來了嘆息聲。

楚天衣不由轉眸,卻見一其貌不揚的老者,也在看著自己。

“小子,你皺眉許久,卻未發一言,不知有何高見?”

“老先生說笑了。”

楚天衣舉杯遙敬,卻不多說什麼。

青州四大家,如今都在京城討生活,他雖久久不與家族聯絡,但謹言慎行不牽累家族,卻是他自小就懂的。

老者搖頭:“你這人,心思太多,卻又藏著不說,難怪養不出劍意來……”

“嗯?”

楚天衣心頭一震,再度打量,這才發現異樣。

初看之下,這老者其貌不揚,身上也無習武的痕跡,但細看之下,才覺其人氣息內斂下的波濤。

這是……

“您老是?”

一念思及,楚天衣頓時坐不住了,正要起身行禮,老者竟已坐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