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獄的五感驚人,百丈開外的蚊蠅之聲尚且洞若聽雷,更不必說貼在胸口的佳人的囈語了。

心中將張龍福臭罵了好些遍,卻也沒有當做聽不見,坦然回答,說起此事的前因後果來。

“好啊!”

楊獄說了沒幾句,秦姒尚未說話,本還有些欣慰的趙坤卻是叫了起來:

“想不到啊!你這小子看起來正氣凌然,冷硬石頭也似,卻還是個風流胚子!”

“胡說什麼?”

楊獄瞪眼。

以他如今的精神體魄,加之擊殺袁飛不散的餘威,這一開口,趙坤頓覺冷水澆頭,止不住打了個冷顫。

但這時候他哪會怕,梗著脖子回瞪回去。

“師叔,您就消停點吧。”

秦姒整理著稍有些凌亂的髮絲,微紅著連從楊獄懷中起身。

“卸磨殺驢?!”

趙坤只覺胸口發悶。

“您先喝茶。”

秦姒忙為他斟茶倒水,請他坐下,好生安撫了幾句……

“長留山中,斷啟龍咄咄逼人,還有,你家那位師叔祖在外窺伺,老大人一心維護,我也無法拉他老人家與兩位大宗師廝殺搏命……”

楊獄仍是說著前後來由,一頓後,道:

“再後來,龍淵驚變,指揮使也糟了厄難, 那時我再反口不認,卻又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楊獄很坦然, 這檔口, 他也不會有什麼隱瞞。

“話是如此……”

趙坤面色稍微緩, 卻還是有些不安。

秦姒此番下山,無論心中如何去想, 也是真個惡了師叔,再被人始亂終棄,那他都不敢去想……

“裕指揮使醉心武道, 從來不曾理會過男女之事,之前勉強應下,一時要為我脫罪,二來, 也是想要就此擺脫家中聯姻的壓力。”

秦姒垂著頭玩弄衣角,楊獄卻知她心中所想,解她疑惑。

前世也好,今生也罷,他未曾經歷過男女之事, 但既然接受了秦姒的心意,就不會三心二意。

“這麼說, 你與那位指揮使並無私情?”

趙坤問。

由不得他不問個詳細,比之那位武功、天賦、地位、出身都是天下頂尖的小郡主,秦姒仍是被通緝的玉龍觀餘孽,真沒有半分優勢。

哪怕此時龍淵驚變, 一位煉成了不敗天罡的郡主, 仍是無人敢動的存在, 比之世子都要尊貴。

回想著那位手持冷豔鋸,暴烈如火的女子,楊獄搖搖頭:

“指揮使若對我動了心思, 那大抵也只會是打架的心思。”

“若真是如此, 便好。”

趙坤心中鬆了口氣。

這時,秦姒方才開口:“楊,楊大哥,那位郡主真個連家傳的真罡秘訣, 也傳授予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