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大火足足燒了半夜,才被整個撲滅,雖因附近民居都距離較遠,火勢並未蔓延。

但那燃燒之後的灰燼,卻像是一場黑雪,蓋住了小半個青州外城。

次日一早,整個青州城都戒嚴了。

來往巡邏的兵卒與衙役比之平常多了不止十倍,以火場為中心,挨家挨戶的搜查起來。

甚至於連幾個家族都沒有例外。

“好一場大火……”

酒樓六層靠窗,戒色眺望遠處仍有煙氣未散的糧倉廢墟,微微搖頭:

“白日裡開倉放糧,足證糧倉有糧,夜晚一場大火,又將其中虧空掩蓋,真真是好手段……”

他是個和尚,但他並不蠢。

青州糧倉是何等重要的地界?

明令禁止,哪怕是州牧、大將軍都不允許攜帶火種靠近,怎麼可能憑空失火?

夏日裡天乾物燥也就罷了,如今可是隆冬之時。

“文士殺人,更甚武夫百倍。此時,我倒有些明白這句話了。”

楊獄轉動著酒杯,眸光幽沉。

“阿彌陀佛。”

戒色和尚雙手合十,神情悲憫。

踏踏踏~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沒多久,就聽到一連串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一隊衙役匆匆而來,上得六樓。

領頭之人見得楊獄,鬆了口氣,沉聲道:

“楊捕頭,州主有令,請您前去州衙……”

見楊獄不語,又加了一句:“青州有頭有臉的人,全都在邀請之列,您不必多心……”

“這樣…”

楊獄心下了然,點頭應下了這事。

那衙役鬆了口氣,轉身離去,去通知其他人去了。

“楊施主自去就是,小僧在此等候,不會離開。”

戒色很識趣。

誰知楊獄卻是搖搖頭:“我不會去的。”

“嗯?”

戒色微微一怔:“為何不去?”

“六扇門獨立於軍政之外,我不受他管轄,何必理會他?”

楊獄提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