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微小事,何必拿來說?”

聶文洞微有不悅。

“您之前不是還懷疑這小子得了道果嗎?”

於忘海不得不提醒一句。

“真要是假的,那瘋丫頭怎可能放過他?啊,痰盂……”

聶文洞打了個哈欠,喉頭似有痰湧起。

在旁伺候的少女忙上前蹲伏,仰起粉頸,張著櫻桃小嘴,接下這口濃痰,面帶歡喜的嚥了下去。

於忘海面無表情的看著。

“冀龍山…”

一口痰吐出,聶文洞的面色已是沉凝如水。

以他的武功,雖談不上百病不生,可也不該有什麼穢物才是,只所以如此,是因他受了傷。

“以卑職看來,您所要考慮已然不是冀龍山了,而是大人您的那位同窗……”

示意一眾侍女退下,於忘海方才緩緩道:

“聽聞這次他出京都,只帶了一老僕、一孫女以及一張空白的狀子,青州之內,一切職位,全憑他自己填寫……”

“他不會。”

聶文洞打斷了他的話,讓其坐下,道:

“道家三皈五戒,吾已持多年,到底要到何等程度,才可更進一步?”

於忘海吃驚於他的鎮定,聽到這句話,也不敢怠慢,沉聲回答:

“佛門八戒、道門三皈五戒,本質上,皆是自我之束縛,是心靈脩持上的功夫。道行不到,就無法更進一步……”

“道行…”

聶文洞微微皺眉:

“聽聞當年貴派祖師持三皈五戒十八載,終成真人,我持戒已有十八年,莫非不成?”

“這…”

於忘海神情微有些不自然,卻還是回應道:

“我家祖師居於深山,清規戒律十八年,幾乎不曾沾染紅塵。大人您雖居於道觀,俗事到底太多了些。

若不然,以您的天資,早該跨過那一步了……”

“唉……”

聶文洞長長一嘆:

“終歸是青州誤我,黎民誤我啊……”

……

……

寬敞的護城河外,數里之寬的平地上搭著不少棚子,雖天色寒冷,人流卻著實不少。

多是附近府縣、村莊前來互通有無的人。

青州城的入城費不低,足有八十文之多,對於一些鄉人來說,八十文足夠他們一家吃四五天了,自然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