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信。”

我小時候也是,有一個表姑家裡是釀酒的,我就最愛去表姑家裡,隔老遠就能聞到酒香,尤其是住在家裡,每天晚上都能聞著酒香入睡,早晨被酒香叫醒,那種感覺真的讓人沉醉無比。

“你不怕我是騙你的?”吳總笑的有點詭異,他長的還算好看,單看背影確實和韓野很像。

我拿了兩個杯子放在茶几上,桌上一大堆拆開後還沒吃的零食,吳總接過我的開瓶器,這紅酒的味道十分熟悉,每天夜裡韓野都會給我倒上一杯,既是情調,又能美容養顏。

想起韓野,我端起那杯酒一口飲盡。

吳總攔住我的第二杯:“紅酒要慢慢品,尤其是傷心的時候更要剋制,不然喝醉了不光傷心,還傷身。”

傷身二字十分曖昧。

我嗤笑:“那你走吧,像你這把年紀的人應該是有故事的,看我這樣,免不了要觸景傷情,別回頭外面下大雨,心裡頭滋滋的瀝著小雨。”

真的讓他走,他卻又絲毫沒有想走的意思。

我的手機一遍一遍的在響著,吳總催我:“快接電話吧,說不定是他給你打來的。”

我哼笑一聲:“不用理會,你走不走,不走的話留下來喝一杯吧。”

吳總脫掉了外套:“好,那我就留下來陪你。”

我並不詫異,只是隨地而坐,他也學我坐在了地上,不過看著我溼漉漉的身子說:“要不你先去換衣服,你這樣的話很容易感冒。”

坐在地上本來就很涼,因為身上都溼了也不敢坐毛毯,我點頭:“好,那你等我,要是外賣來了的話,你幫忙開門接收一下。”

我進了屋子,隨意翻了一條休閒長裙套在身上,順便給張路回電話。

她很著急,開口就問:“大路痴你迷路去了火星嗎?”

我忍不住樂了:“地球暴雨,我回火星躲一躲,明天就回去,你幫我哄著妹兒早點睡覺。”

張路語氣很不耐煩:“你該不會是丟下妹兒自己跑美國找韓大叔去了吧,我跟你講啊,機場停車很貴,雖然我知道你們不缺錢,但是錢真的不是大風颳來的,快告訴我你在哪兒,我火速前來拯救你回地球,火星有歐巴,像你這麼花痴的女人容易被拐跑。”

我遠離了手機三秒鐘,三秒鐘之後語氣正常的回她:“別鬧了,我明天要出差,現在譚君在醫院裡躺著,佳怡去了國外治病,我連秘書都沒有了,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自己做好準備,我現在正忙著,你和妹兒都要乖乖的。”

張路不滿:“我又不是小孩子,用不著你哄。”

我撒著嬌:“你是大齡兒童,所以你要帶好小兒童,好了,我不跟你說了,我可能要出差一個星期,你有空要多去看看譚君,還有,閒著無聊的話你這咖啡館也該開業了,不然老客戶都跑了,萬一覺得自己和錢有仇的話,你就呆在家裡湊合三嬸和徐叔,你能湊合他們倆在一起的話,也算你有本事。”

張路瞬間得意:“那還不是小事一樁,等著吧,等你回來幫徐叔出謀劃策。”

我一時間沒聽懂,問道:“出謀劃策幹嘛?”

張路很無奈的回我:“湊合湊合之後可不就得求婚麼?再晚出嫁也是新娘子啊,三嬸打扮打扮肯定很好看,我們給徐叔謀劃一個浪漫的求婚,天啦,要不你別出差了吧,我們最近運勢低迷,正好辦個婚禮沖沖喜。”

沖喜這樣的事情都說的出口,我也是服了她。

我還在沉默想著怎麼回應她,張路就大驚小怪的叫著:“不對,曾小黎,你剛剛的那番話很像是在交代遺言,你該不會是想留在火星不回來了吧,我告訴你啊,晚上十二點之前必須回來,忙不完的事情留給明天繼續,要不然你乾脆把這份工作給辭了,反正你也不缺這點小錢。”

我心裡一片悲涼:“路路,要是有個選擇題擺在你面前,你怎麼選?”

張路嚼著東西含糊不清的問:“什麼選擇題,說來聽聽?”

我坐在化妝臺上,用手去觸控那些冰冷的房本:“如果很多很多的愛和很多很多的錢,你選擇哪樣?”

張路哈哈大笑:“你傻不傻啊,我肯定選很多很多的錢,愛沒了再找就是了,要是錢沒了,靠我們這雙勤勞的雙手想打拼出一番天地來,得了吧,估計得累死了去,我前兩天問了我朋友,他說我在市中心買的那套小公寓竟然漲到了兩萬了,早知道我就不買小公寓了,我應該一咬牙一跺腳在市中心買個幾室幾廳,那我現在豈不成富婆了,哈哈哈哈,想想都能把我給美死。”

張路那沒心沒肺的笑聲像是帶著魔力能穿透我的心房一般,可我聽了心裡卻很疼,我要這麼多的錢和房子做什麼呢,再說談戀愛而已,分手就分手,給這麼多的分手費,土豪就是不一樣,真大方。

我不自覺的冷笑了兩聲,張路立馬安靜了下來:

“曾小黎,你怎麼突然問我這樣的問題,是不是韓澤又花錢讓你離開韓大叔了?那你就接啊,韓澤一出手起碼上千萬,你先把錢拿到手,然後用這筆錢去買好多好多名貴的東西送給韓澤,不就一個臭老頭嗎,我就不信他的心是石頭做的,你等我這兩天閒下來幫你好好調查一下這個韓澤,爭取半個月的時間把他的心煉化成繞指柔,讓他滿心歡喜的把你這個兒媳婦給迎回家去,從此以後你和韓大叔就是比翼雙飛咯,剩下我孤孤單單一個人,走在麗影雙雙的街頭,忘了我在找什麼,等待明天還是往回走,總是在失去以後,還想再擁有,如果時光能夠再倒流,夜空那幕煙火,映在你的心底,是否觸痛塵封的記憶...”

話說的好好的,張路突然唱起了吳奇隆的《煙火》,歌詞一字一句都敲打著我的心。

我忍不住哽咽了,張路吸了吸鼻涕:“咋了,我把你感動哭了嗎?”

我打了個噴嚏:“淋了點雨著涼了,路路,我不跟你說了,我先忙。”

我急著掛電話,張路卻叫住我:“曾小黎,你今天很不對勁,回來的路上就悶不哼聲的,是不是韓大叔說了什麼過分的話?你快說給我聽聽,他要是敢欺負你,我肯定跑到他美國的家裡把他給你揪到你面前來痛哭流涕的道歉,哈哈,像韓大叔這種膝下黃金遍地的人,估計也就在求婚的時候跪一跪了,要不,你再讓他求一次婚吧,上次你不是整個人都沒在狀態嗎,那次不算,讓他重來。”

我不想讓張路知道我的情緒,只好破涕為笑:“本來覺得你唱歌挺感人的,沒想到你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我真不跟你說了,妹兒呢,她在做什麼?”

張路大大咧咧的回:“咱閨女正在畫閤家團圓的畫,不過她把韓大叔和小榕都畫的很帥,唯獨把你畫的很醜,她真的是你親閨女嗎?你要不要也和她做個親子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