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主的聲音極富磁性,伸手阻攔:“沒關係,她想抱就抱吧。”

聲音不對,我鬆開他抬頭一看,是個陌生人,只是和韓野一般的高,穿衣的品味也都一樣,我羞愧的只差沒找個地洞鑽下去。

車主倒是彬彬有禮:“很抱歉,剛剛開車時手機響了所以分了神蹭了你的車,你看我們是私了還是...”

我急忙攤攤手:“不用,我現在就去挪車,別把後面給堵了。”

把車挪開之後,我趴在方向盤上,心裡頭又羞又急,車主敲打著我的車窗,硬是要把我的車送去修理,我百般推辭不想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找麻煩,車子不過是蹭颳了幾條印子,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纏著我說賠償的事情。

我最終忍不住從車裡下來,雨水洗刷著我的臉,我衝他咆哮:“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幾條刮痕嗎?至於讓你這樣大驚小怪嗎?能不能別再纏著我,我不缺錢,不缺錢你聽得懂嗎?聽懂了立馬給我滾,滾,他都滾了你還不滾,留下來看戲嗎?你很喜歡看別人狼狽的樣子是不是,有種你就把傘丟了,一個大男人打著一把大紅傘,你演恐怖片呢?”

車主驚呆了,保安也驚呆了,路過的打著傘的情侶捂著嘴輕笑。

我衝上去將車主的傘奪過來丟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兩腳:“不合適的傘打著做什麼,不如淋雨淋個痛快。”

保安走過來拉我:“曾女士,曾女士,請您冷靜一點。”

我瘋了一般的去拉扯他的雨衣:“讓你吃飽了多管閒事,滾啊,你們都滾。”

這一刻的我像個神經病,我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保安閃躲到一旁,也不知道是給誰打電話,我想應該是報警了吧。

一個瘋女人看誰都不順眼,是應該被抓起來關幾天才對。

車主過來勸我的時候,我正和他拉扯不清時,隔著大雨,我彷彿看見了餘妃那張得意張狂的臉,還有嘴角那一抹邪惡的笑容,猶如暴雨中的沙粒,直擊我的雙眼。

喊累了,也拉扯夠了,我跌跌撞撞的朝著電梯口走去,車主跟在我身後問:

“小姐,我送你回家吧。”

我嚎啕大笑:“家,你眼瞎啊還是傻啊,我已經到家了,還有,我不是小姐,你才是小姐,你下輩子都是小姐,滾蛋。”

車主儒雅的笑著,遞給我一張名片:“你有任何需要對人發洩的情緒,都可以來找我,我住在C棟,隨時歡迎你來敲門。”

那張名片上寫著,裝修公司的老總,看起來也是個有錢人。

我當著他的面將名片撕了個粉碎,他的臉上卻依舊掛著笑容,指了指腦袋說:“我相信你的記憶力,順便安慰你一句,男人沒了可以再找,但是美好的心情要是沒有了,時光易逝永不再回,願你快樂。”

我進了電梯,呆呆的也忘了去摁樓層。

男人沒了是可以再找,可是那個男人,世上獨一無二,他走了,大概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吧。

這樣的想法讓我感覺到很絕望,電梯門開了,那個男人還在門口,又把我推了進去,自己也跟了進來:“你家住幾樓?”

我木然的去摁了樓層,到了之後開了門進屋,他站在門口愣著,我媚笑:“你不進來嗎?你不就想安慰安慰我這個失足婦女嗎?就你這樣的方式安慰,人死了都不知道。”

他一腳邁了進來:“你不是那種不珍惜生命的人。”

我呵呵笑了兩聲,指了指他身後:“隨手關門才是良好的禮儀習慣,你要喝點什麼,我家有水,礦泉水自來水還有雨水。”

他並沒有關門,只是走到陽臺上看了看:“這個位置不錯,江景房,我不喝水,謝謝,門還是開啟為好,畢竟男女授受不親,開著門免得別人多想。”

我冷笑:“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正人君子,隨意坐吧,需要換一下衣服嗎?我這家裡有男人的衣服,反正他也不會回來了,扔了也怪可惜的。”

他站在陽臺上,摸著被淋溼的懶人沙發,嘖嘖說道:“可惜了這麼高檔的沙發,淋溼了會發黴的。”

我覺得可笑,他一個老闆級的人物,難道還會稀罕這麼一個破沙發。

我用冷眼看著他,他察覺自己失言,又自己圓了回來:“不過躺這個上面的人都能狠心走了,淋溼這麼一個沙發又算的了什麼呢,好了,我看你狀態也挺好的,那我就回去了,我媽媽還做了一桌子飯菜等著我回家吃呢。”

我拉住他:“別急啊,我叫個外賣,你陪我喝幾杯吧,我家有一壁櫥的酒,應有盡有,就看你喜歡。”

我開啟酒櫃的那一刻,他的目光都拉直了,右手顫抖的摸著那些酒:“都是好酒,這一櫃子的酒都夠很多人奮鬥一輩子了,像我這種小老闆,一年到頭賺的錢都不夠在星城買一套房。”

我依靠在一旁:“那就看你買什麼地方的房子了?河西往這邊的很便宜,往梅溪湖那邊去的話就貴了,再說說河東,江景房自然是貴,但偏一點就很便宜,不過吳總說的應該既不是河西也不是河東的房子,是碧桂園的吧?”

吳總把目光投放到我身上:“莫非你還有碧桂園的房子?”

化妝臺上還擺著一堆的房產證和各種證,我哈哈大笑:“今天之前沒有,今天之後就有了,今天之前我還是別人家的小媳婦,今天之後我就可以走上人生巔峰,包養小鮮肉,過土豪般的生活。”

吳總在我面前打個響指:“錯,你這日子不叫土豪,叫奢華,是格調,是品味,是典雅,像你這麼美麗的女人,就應該過人上人的生活。”

我隨手拿了一瓶酒晃了晃:“開酒這種事情,輪不到女人來做吧。”

吳總退後兩步:“不了,我的老母親真的做好飯菜在家等我,如果你想喝酒的話,可以去我家坐坐,我來自農村,我的老母親最拿手的就是釀酒,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家的人喝酒都不會醉,因為從小就是聞著酒香長大的,所以這些名貴的酒,我可品不出什麼味來,但你要是給我一壺家裡的米酒,我保證能說出稻米的年份和品種來,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