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門口的衙役,以一種看待死人的目光,看著林無雙走到鳴冤鼓前,拿起滿是灰塵的鼓槌,咚咚咚的擂了起來。

是的,看待死人一樣的眼光,自從他幹上這份營生以來,他還沒見過有人敲響這面鼓,而且,通州衙門的鳴冤鼓,可不是像韋敏河說的鳴鼓者做好吃二十大板的準備就敢上前擂鼓的,而是整整五十大板!這裡是京畿,天子腳下,若是這鳴冤鼓響了,就說明百姓有天大的冤情,不管哪一任的知州老爺,都不會想自己轄下這種隨便出點事情就能傳進京城的衙門,沒事就響起這鳴冤鼓的。

五十大板,只要不放水,就是一個精壯漢子,也得一條命去掉大半條命,何況這看起來弱不經風的白面書生乎?

臺階下站著一群錦衣衛,那又怎麼了,衙役並不害怕,知州陳大人,那是出名的鐵面無私,為官也清正廉明,尤其是,知州大人也不是沒有根腳的,錦衣衛這些人,根本就嚇不住人。

鼓聲咚咚咚的響,衙役默然的看了看眼前的這些人,朝著身邊的同伴,看了一眼,默不出聲的轉身走進了衙門——尼瑪,這貨的多大的冤屈,耳朵都快震聾了。

“老師,你要告狀麼?”

秀秀沒見過這種場面,有些害怕,但是丁玲似乎自己的哥哥老師都在身邊,膽氣大了許多,見到林無雙丟下鼓槌,急忙迎了上去。

林無雙點點頭,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臉上露出一絲譏笑,看著慢慢騷動起來的衙門。

“那得有狀紙,還有,老師要告誰,咱們還不知道是誰封了咱們鋪子呢?”

“別人告狀,要有狀紙,老師卻是不用的!”林無雙笑了笑:“因為老師告的就是這通州知州,我要是拿著狀紙去告,知州老爺一怒之下,將狀紙給撕了,我豈不是還要重新再寫一份!”

有些畏縮的齊秀秀,也被自己老師的話,逗的噗哧一笑,腦子裡想到:那衙門裡面的大老爺審理一樁是告自己的案子,那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丁玲的反應又不同,或許是出身的問題,她的眼界要比齊秀秀開闊一些,此刻他臉上竟然微微有些自豪的模樣:老師受了委屈,就要要告知州老爺,老師真了不起!

“擊鼓鳴冤者,隨我上堂,其餘人在門外等候!”剛剛進去的衙役,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之後,終於走了出來,伸直了脖子,朝著衙門外面的一群人喊道。

林無雙揹負雙手,朝著韋敏河和丁藝看了一眼,微笑著走了進去。

韋敏河和丁藝,二話不說,跟在他身後,就要一同進去。

“這位大人,咱們的衙門的規矩,可沒有鳴冤者還帶著人上堂的!”衙役待到林無雙走進去後,伸手攔住丁藝和韋敏河二人,語氣生硬,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丁藝和韋敏河兩人,眼裡哪裡有這種人物,韋敏河正要發作,丁藝卻是一巴掌,將這衙役拔到一邊去:“什麼規矩,認識爺這身衣裳不,這天底下的衙門,就沒有這身衣裳進不去的地方,你信不信待會出來,爺請你去咱們錦衣衛坐一坐?”

這還不算,將這衙役拔到一邊後,他還朝著身後招招手:“叮噹和秀秀也進來吧,外面的兄弟們讓讓,讓老少爺們都湊過來一點,看看咱們的知州老爺如何斷案!”

好不容易這一次錦衣衛佔了道理,丁藝哪裡不趁機發作的道理,錦衣衛不跋扈,就被人當作了好欺負的物件,這一次要是他不硬起來,丟這麼大臉,以後,以後他在錦衣衛裡還有什麼前途可言。

門外的閒人們,本來看到一群凶神惡煞般的傢伙杵在衙門外,雖然明知道有熱鬧看,都還是躲得遠遠的看,此刻見到這些煞星們,居然攔阻他們去看這熱鬧,這還有什麼客氣的,呼呼啦啦就圍了過去,將這衙門口頓時堵得嚴嚴實實,有膽子大的,更是直接就爬上了衙門外面的大樹,將衙門裡的情況一覽無遺。

前衙距離大門,不過是十餘丈,門口耽擱這一段時間裡,林無雙已經不慌不忙的走上了臺階,還沒開口說話,就聽得一班衙役,齊齊大喊一聲“威武!”這突然起來的一聲大喊,倒是嚇了他一跳。

電視裡也不是胡扯啊,這古代審案子,真的是上堂的時候,會這樣喊堂威的,林無雙眼睛看了看上面,目光卻是沒落在那一臉鐵青的官員身上,他在尋找傳說中的驚堂木,那玩意電視裡看人用的老多了,這麼大的衙門裡,應該也有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