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玉站在下面,一顆心還總是懸著,頭頂上彷彿是懸了一把刀,生怕什麼時候就砸了下來。可是她還不能反抗。

“這兩顆藥,你選一顆。”慶焱帝眼神示意了寧玉,看了一眼上面的兩顆藥。這兩顆藥都是寧玉所致,只是她之前並沒有交給慶焱帝。那時候他們設計助歸琊逃離了大梁皇宮,寧玉才準備將這兩顆藥獻給慶焱帝。可是後來又出了意外,所以就取消了原本的計劃。沒有想到現在這兩顆藥就到了慶焱帝的手裡。

寧玉無力反抗,大梁皇宮中是韓徹,行宮裡又有元琮,她在大梁的兩個至親之人,她不能夠讓他們冒一丁點兒的風險,“是。”

“算算時辰,太子應該已經要趕過來了,你可以等,再等半刻鐘,或許還能留下你這條命。”慶焱帝大概是見寧玉答應得這麼幹脆,於是故意地再提醒了她一句。

寧玉明白了慶焱帝的意思,若是她不死,韓徹的太子之位,甚至是阿琮都會有危險。

“陛下,有人將......”方公公突然趕了進來。可是慶焱帝見了來人,便揮了揮手讓方公公先出去了。

寧玉下意識地回頭一望,楚之承,他怎麼會來這裡?她明明已經支開了所有人,他難道是知道了什麼?

“你是楚祐將軍的兒子。”慶焱帝似乎是在看一場好戲,他曾經也想過將楚家軍收為己用,“楚家軍要不是效忠宣文帝,或許不會落得那麼個下場。”

“沒想到你如今還想保宣文帝的女兒?”慶焱帝嘴角劃過一絲威脅的笑容。當年楚家軍幾乎是所向披靡,卻唯獨因為宣文帝的猜忌之心,最後命掩黃沙。正因為如此,慶焱帝早就在心中暗暗發誓,絕對不會重蹈宣文帝的覆轍。

楚之承直面慶焱帝。當年得知真相的時候,他不能說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恨。相反,父親在他小時候便一直教導他,忠君報國,不可生悖逆之心。沒有想到最後楚家軍全軍覆沒。但是南宣的其他的人都是無辜的,宣文帝所犯罪孽,已經用命來償,他從來沒有奢望過南宣復國。因為從一開始,他與寧玉心中所念便一直都是相同的,他們想要的是天下再無紛爭。

“陛下最想得到的,仍然是長生之術。草民今日僭越,是因為草民曾經飲過太子妃的血,並且和那個真的長生不死的怪人,有過一段淵源。”楚之承看起來是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因此草民會是最合適的試藥人選。”

寧玉微微抬眸,餘光瞥見了楚之承的臉龐。她張了張嘴,可還是一句話都沒能說出口。

“太子妃乃太子心愛之人,是皇太孫的生身母親。若是有什麼意外,最痛苦的人都是陛下的至親。”楚之承接著說道。

“父皇!”寧玉即刻跪了下來,“此事是臣媳一人主張,也該由臣媳一人承擔。”

慶焱帝掃了寧玉一眼,正要說些什麼,外面卻傳過來了小孩子的聲音。“陛下,老奴罪該萬死。”方公公急忙進來向慶焱帝請罪,“是皇太孫聽說太子妃來面見陛下,急忙趕過來了。”

“將皇太孫帶回去。”慶焱帝思忖了片刻,還是吩咐方公公道。寧玉聽到阿琮的聲音,心裡禁不住揪得一下的疼。

“你可知道今日說了這些話,無論試了藥之後是生是死,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裡了。”慶焱帝看向了楚之承,語氣陡然變得嚴厲了起來。

“草民明白。”楚之承站起身來,選擇了其中一個盒子中的藥,吞了下去。寧玉看著不禁握緊了拳頭。

外面突然傳來了淒厲的嘶喊聲。“陛下,陛下,有刺客!”

楚之承猛地一知覺,是寒立他們?“有炸藥!”混亂之中,楚之承拉起了寧玉的手,跳入了湖中。湖面上霎時間響起了接連不斷的爆破聲。寧玉落到水裡面,只覺得像是置身冰窖之中,全身都沒有一點兒溫度,腦袋炸裂一般的疼痛,整個人都沒有力氣了,就這麼掉落到湖底去......可是在最後的關頭,她被人拉住了。

楚之承抱住了寧玉,他也突然感覺到一陣暈眩,接著就是劇烈的疼痛,楚之承只能取下了寧玉頭上簪的髮釵,插向了自己的胸口,才有些清醒過來了。他抱著寧玉,拼命地往上游去......

楚之承將寧玉就上去之後,將髮釵放在了她的手心。到時候被人發現,也不會有人非議太子妃的名譽。楚之承本想去喊人來救,可是一點兒力氣也使不出來了,就這樣倒在了寧玉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