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看那邊。”若冰正吃著,抬頭一看,就發現了一個讓她吃不下去的人。

“是秦姑娘。”寧玉順著若冰的方向看過去,除了秦姑娘還有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子。

“那是薛大將軍的兒子。”若冰無聲地嘆了一口氣。真沒想到秦姑娘竟然會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吃飯。薛大將軍是在外威名赫赫,但是他的兒子卻行跡荒誕,若冰碰到過一次,便印象很不好。

“他怎麼了?”寧玉一聽若冰的語氣,就感覺好像有事發生,若冰應該很不喜歡這個人。

“他......一言難盡。”若冰在寧玉面前也不需要掩飾什麼,便用了這麼個詞來形容他。

“聽說啊,秦公子有意為秦姑娘選婿呢。”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傳到了耳邊,聲音不大,寧玉卻聽得正好。

寧玉一回過神來,看到又是北堂豐燁,想來“怎麼哪兒都有你啊”,無奈至極,便懶得說話了。按說東臨小王爺,這一看就是為了他而來的,怎麼還不知道收斂,整日在外面瞎晃?

大概是因為北堂豐燁坐到她們這一桌來了,馬上引來了不少的目光。老天給了他這樣一副好皮囊,奈何又長了一張嘴,整天說個沒完,真是白白浪費了這張,任路人看了都忍不住多看兩眼的臉。

“若冰姑娘,咱們真是有緣。”北堂豐燁似乎知道寧玉一定是不待見他,於是嬉皮笑臉地對若冰說道。

“世子說的是。”若冰也感覺到了寧玉好像不太想搭理這位北堂世子,所以也就簡單地應了一句。

“哎,都說了在外面,喊我......豐燁哥哥就行了。”其實若冰真正跟北堂豐燁也沒說過幾句話,不過因為寧玉曾說過,北堂世子是一個好人,雖然有些煩人。所以若冰也就相信了他是一個好人。但是真要這麼叫,她一定是叫不出口的。

“你就別為難冰兒了。”寧玉偏過頭,有些不悅地對北堂豐燁說了一句。

“好的。”北堂豐燁也不多說,只是略顯乖巧地應了一句。

當下,樓上傳來了聲音,“今日的飛天舞,馬上為眾位呈現。”

“這位姑娘是會輕功嗎?”若冰由衷地發出了慨嘆,這樣的舞,怎麼能做到如此地不露痕跡,像是一隻輕盈無比的銀蝶一般。

北堂豐燁聞言,忍不住笑了。

“你覺得第一眼看過去,就會被她吸引,但其中起著最重要的作用。”寧玉看著若冰,語氣溫和,像極了師傅循循善誘的模樣,“飛天舞之美,首先便是在神韻。芳澤無加,鉛華弗御,既不施脂,也不加粉,即便朱羅綢緞加身,也難掩天生形韻。”

“這位姐姐說的極是!”一位看起來才十三四歲的公子走了過來,正聽到寧玉的一番話,忍不住附和一番,“《洛神賦》中曾經描寫‘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形影體態,如鴻燕如游龍,秋日下的菊花,春風下的竹松,都是大自然中的花鳥草木,自然的氣息尤不可少。”

寧玉聽了這一番話,微笑著衝那位小公子點了點頭。

“所以姐姐是要我來學她的神韻。”若冰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非也。形韻是學不來的。”小公子手裡握著一把摺扇,看著年紀小,但是說話的口吻像極了大人,“姑娘,神韻當是與自身的氣質融於一體。”

“美人的美還在於講究,宋玉的《神女賦》寫楚襄王夜夢神女,說的是,‘其盛飾也,則羅紈綺績盛文章,極服妙採照萬方’。”北堂豐燁看了一眼小公子,又掃了寧玉和若冰一眼,嘴角揚起道,“若冰姑娘,你可別光聽某位不瞭解看客心理的人,在這兒紙上談兵啊!”

北堂豐燁說罷,這桌子上的兩位姑娘,再加上小公子統統都沉默了。他也只好訓了小公子一句,緩解一下氣氛,“小孩子還在這兒賞美人?”

“哥哥說的也對!”小公子一看就知道是什麼緣故了,連忙說道。

北堂豐燁突然感覺到後腦勺一陣涼風。盛沅沅和楚之承才到這裡,便聽到了他們的一番爭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