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輕人,相貌出眾,氣質獨特,身上還有種奇怪的感覺,偏偏他又看不出。這酒,就更加奇怪了。一個好喝,一個難喝。若不是他有件棘手的公務在身,他還真不願意三番五次,翻山倒海的跑來這裡找酒喝。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一老一少就這樣相互“打量”著,偶爾還聊些不痛不癢的釀酒心得和不著邊際的胡話。若不是想弄清他的身份雲霆早就坐不住起身送客了。

“唉,人生苦多歡樂少,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吶!”雲霆喝了一杯燒酒,想起從前的往事,於是長嘆一聲道。

“嗯?”

白髮老人放下筷子,用奇怪的目光看向雲霆。

“杜康酒!你沒喝過?”雲霆把杯子放下道。

“老夫自然知道這個人!”白髮老人點頭笑道,沒有了方才的冰冷神情。

雲霆愣了一下,道:“要不再來一杯神仙醉?或者,你告訴我這玉牌的出處,我再給你拿一罈酒下來……”

白髮老人大笑著,打斷他的話,“道友莫用小伎倆誆老夫!你剛才趁我閉目養神之際,偷偷去廚房拿了一瓶料酒混合在這燒酒裡……老夫可看得一清二楚!”

雲霆見自己的小聰明被識破,尷尬地撓了撓頭,道:“大爺就是大爺,真是心如明鏡!我自罰三杯,您隨意!”

說歸說,這雲霆是什麼人?縱使不愛扯慌哄騙別人,但也不是呆子呀!他喝的這三杯酒全是內參酒!三杯喝完,內參瓶子也空了,就算你想回敬酒,那也得乖乖的喝燒酒了!

白髮老人見他這麼爽快的喝了三杯酒,便開口道:“我也敬你一杯吧!”說完,自己倒滿一杯燒酒,一口酒悶了。

“大爺,你知道我家這燒酒是什麼來歷嗎?這麼多年了,您可是第一個喝到的!喝完,就真的沒有了!”

雲霆倒滿一杯燒酒,略帶傷感的說道。

“哦?老夫願聞其詳!”

“這酒啊!是我爺爺奶奶生前釀造的,想等我回家時喝……可惜,我回來後,他們千古了!這是我一輩子的遺憾吶!你說這地府若能開門,我能不能下去見他們一面?”

雲霆沒醉,可不知怎地,說起醉話來了。或者,他打心裡面覺得,這大爺像他爺爺一樣親切吧!

“原來這酒,還有這麼一段感人的故事……這地府有門你也進不去,畢竟你是凡夫俗子。哪怕是仙人,也不能隨便進去的。”

白髮老人若有所思的說道,然後默默地把最後一杯藥酒,全倒入自己的杯中。

“算了,不說這些。我們還是聊一些愉快的話題吧。比如,大爺你為什麼穿古裝半夜出來喝酒?”雲霆擺了擺手道。

“這個問題,老夫無法回答你!”白髮老人喝了一口藥酒道。

“大爺,我跟你說,我家的燒酒,一般人欣賞不來。我自己喝著,覺得夠烈夠味,可別人覺得辛辣上頭難喝。這就叫不在一個頻道,不懂欣賞烈酒的美。”

這自制的烈酒,確實辛辣嗆鼻上頭,可老街區的人,就是好這一口。因為這種獨有的辛辣味,比酒精兌的白酒好上一萬倍不止。尤其是雲霆家的燒酒,那真的是一出壇,就立刻一搶而空。

“哦,那什麼人才懂欣賞?”

“呃……最少也是個人間酒聖吧。比如,杜康這種級別的…”

“噗”

白髮老人差點噴雲霆一臉。

雲霆遞過去一張紙巾,關心的問道:“大爺,你嗆到了?”

白髮老人接過紙巾,擦了擦嘴,忍俊不禁道:“咳…沒事。”然後把紙巾塞進了長袖。

五杯酒下肚,白髮老人已然有點飄飄然了,只是雲霆察覺不到他的變化。畢竟,人家的臉和耳朵,不紅也不白,而且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

雲霆起身,又進了廚房,然後端了一碟水果出來,“大爺,請嚐嚐當季水果。”

白髮老人拿起一個水果,往嘴裡一塞,“道友,這冰草莓很可口!”

“大爺,這不是草莓,這是西瓜……”

原來雲霆為了鍛鍊刀功,一空閒就雕刻各種水果。中午正好買了一個大西瓜,便精心雕刻了十顆草莓模樣的瓜肉出來。

“………”

白髮老人定睛一看,這哪裡是摘了葉子的大草莓,分明是紅彤彤的西瓜肉!

“你這黃毛小子,竟敢戲弄本酒聖!告辭!”白髮老人勃然大怒道。

說罷,急忙起身,拉開一扇木門,便佛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