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嘖嘖嘖……”顧立行怪叫了起來,何媛忍不住笑了,連著顧爸顧媽都被逗笑了。

顧立澤本垂著眼作木頭人,此刻也不禁莞爾。

顧立行繼續賣寶:“媽媽你說,我跟立澤到底誰長的好?他為啥就那麼有女人緣呢?”

顧媽媽:“兩個醜八怪,沒一個省心的。要說也只能說人家姑娘瞧得起咱家孩子。那麼優秀,找誰找不著。”

何媛瞥了老公一眼,本來要出言敲打的,此刻也就心平了。

聽到顧媽在吐槽兩個孩子,顧爸“嘿”了一聲,瞧著倆兒子樂了。

四歲侄兒一直瞧著大人說話,此刻眼睛亮亮的,看著顧立澤:“二叔……二叔是單身狗……”

大家笑了起來,連顧立澤都沒繃住,顧立行笑的最豪放。何媛忙拉兒子過來:“二叔是長輩,講話要有禮貌。”

兒子:“可是爸爸就那樣說過。”

何媛:“爸爸能說你不能。”

顧媽開口問了:“那姑娘,你瞧著怎麼樣啊?”

顧立澤正準備跟大嫂說沒關係,聽到母親在問,回頭發現在問自己,猶豫半天:“還行。”

知子莫若母,顧媽一聽這語氣,便知道他是不忍掃大家興才那樣講。於是頓了頓說道:

“俗話說成家立業,你事業做的好,家庭方面也該抓抓緊。遇到好的女孩子,要抓住機會,別讓她跑了,跟你哥多學學。”

顧立行立刻神氣起來,對著顧立澤用拇指指著自己,一副自得的模樣。

何媛也不由的垂下眼睛笑,自己婆婆講話實在討喜,難怪家裡這麼和氣。於是暗下決心要跟婆婆多學學。

顧媽又說道:“這朱老師,你想見了就見見,實在不合適,那也就算了。講點禮貌,別對不起人家就是了。”

顧立澤知道母親這是一半為自己著想,一半給大哥大嫂面子,於是應道:“哎。”

家中的狐狸犬此時悄悄走了過來,起身爬住顧立澤膝頭,微微張嘴搖起尾巴。顧立澤伸手摸摸它的頭,一時神思恍惚,想到了趙慕慈身上。

她的頭髮摸起來也是這般的觸感,只不過相比之下,要薄的多。

想來,好像是有許久未聯絡了。她還好嗎?

家裡的歡笑談論持續著,話題已經換了。顧立澤摸著這隻狐狸犬,心思早已不在此地。

她的座位上已經坐了新人。日落星移,人事變遷,她就像霧氣一般,就著落日的餘暉消散了,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他不忍打擾,不想破壞,只是如她所願的,待在同事的角色裡,保持著該有的距離和氛圍。

他想起那張照片,那張他從她座位擋板上悄悄拿走的照片。鏡頭中趙慕慈穿著菸灰色細紋格休閒西裝,駝色九分褲,腳上一雙方跟敞口鞋,露出雪白腳踝。頭髮上沾著水汽,在傘下迷迷濛濛的看過來,嘴角一點笑意,神情是隨意的。身後是模糊的雨夜街景,旁邊櫥窗中透出暖色的光,渲染了她半邊的臉。

那張照片他看過無數遍,此刻閉上眼睛,便能想起裡面所有的細節。曖昧,放鬆,動人。

大哥又在問他話了。顧立澤聽到他在問科技法律方面的事情,便開口回答他。

夜已深了。大哥一家起身告辭,臨別時要顧立澤抽空到學校去找他。

將大哥送到一樓,看著他們駕車離去。返身上樓,看到媽媽正在穿圍裙,準備洗碗,便將她身上廚衣扒下來,將她推出廚房,自己去洗碗。媽媽自然不肯出去,在一邊幫忙擦著碗,一邊跟他說話,問問工作,問問身體,問問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