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上官麟依舊斜眯著眼饒有興趣地聽著上官瑾瑜冠冕堂皇的替自己辯解道。

“許是……許是那守城的戍卒,他自己的主意……著實與兒臣無關吶父帝!”上官瑾瑜俯身大拜道。

“那守城的戍卒,又為何要因自己的主意而一口一個說的是你上官瑾瑜的姓名!你當真不知麼!”上官麟站起身來威嚴呵斥道。

“這個……這個兒臣實在是不知啊!且不說兒臣被父帝禁足在了這內庭之中,就是那守城的戍卒,兒臣也是不認得啊!更不要說指使那人去攔著去路不讓父帝回京啊!”上官瑾瑜連哭帶聲地冤枉道。“父帝明察秋毫,如若兒臣真做了這檔子荒唐事,父帝一查便知,這……這與兒臣是有害而無一利的啊!兒臣又為何要冒天大的風險去做這檔子糊塗事啊!父帝!”

“哦?是麼!?當真是如此麼!?”上官麟清了清嗓子問道。

“還望父帝明察秋毫啊!別讓那些有著不居之心的亂臣賊子霍亂了兒臣去,離間了父帝與兒臣之間的父子之情啊!”上官麟轉過頭去瞥了一眼一旁的上官瑾年,又俯身拜了下去。

“你瞧瑾年是何意?難不成,你口中所說的亂臣賊子,有著不居之心的人指的是瑾年?!”上官麟強壓著怒氣質問道。

“兒臣……兒臣不敢……”上官麟畏畏縮縮的顫抖著身子回道。

“不敢?!你還有臉說不敢?!這天底下竟還有你二皇子上官瑾瑜不敢做的事?!”上官麟徑直走下玉階繞到上官麟身前呵斥道。“先是利用外邦大將耶律師於茶水中下藥,妄圖毒害瑾年,再到給任宏那等貪官汙吏撐腰作威作福,而後,又在朕回京的途中唆使守城的戍卒在城外攔住了朕的去路,不讓朕進京,這一樁樁,一件件,有哪個不是你二皇子上官瑾瑜乾的!!有哪件事是冤枉了你的!!明面上就這麼多,背地裡,在朕看不見夠不著的地方指不定還有多少呢!!”

“還有,兄長明知道瑾年受傷在身,回不得京,述不得職,不得不派澤淵攜帶書信回京述職。在澤淵回京述職的途中,那些埋伏於路旁趁機偷襲澤淵的蒙面黑衣人,這些也是兄長你的傑作吧?!”上官瑾年在一旁淡淡的說道。

“上官瑾年……”上官瑾瑜抬起頭來狠狠盯著上官瑾年,恨不得要將上官瑾年碎屍萬段了才夠自己解氣。

“還有這等事?!朕怎麼從沒聽你提起過?!”上官麟轉過身來望著上官瑾年,一臉的疑惑加氣惱。

“父帝容稟,原本也只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微不足道,不予提之,再者澤淵那日回來說自己也沒吃到什麼虧,所以就把這檔子事兒放一旁擱置了。”上官瑾年抱拳拱禮答道。

“兄長剛才將那些事都矢口否認了,那瑾年所說這澤淵路上受埋伏遇襲一事,兄長可認?”上官瑾年走至上官瑾瑜一旁,俯下身子問道。

“那有如何不敢認的,這件事,的確是我指使人埋伏在他回京途中兩旁趁機偷襲取了他的命的。算那小子命大,竟沒死的了。”上官瑾瑜嗤之一笑,與自己的罪狀供認不諱。

“原來兄長還是認的啊,瑾年還以為兄長都如那幫敢做不敢當的宵小之輩無異呢。”上官瑾年站起身來頓了頓說道。

“上官瑾年你這話何意!”上官瑾瑜撇過頭去緊盯著上官瑾年叱道。

“瑾年只是隨口一說,惹得兄長竟這般的氣惱,是瑾年該死。兄長比瑾年年長了幾歲,還望兄長予以理解,寬恕了瑾年才是。不然,失了一母同胞的情分不是?”上官瑾年斜眼瞧了一瞧上官瑾瑜,今日,那上官瑾瑜算是落到了自己手裡了。

“上官瑾年!你別太過分!”上官瑾瑜站起身來惡狠狠的盯著上官瑾年說道。

“放肆!昭華殿內,朕還在這呢!”上官麟轉過身來高聲怒斥道。

“兒臣不敢。”上官瑾瑜沒好氣的斜了一眼上官瑾年,只得自認倒黴,又悻悻地跪了下去。

“真當朕駕鶴西去是吧!!朕還在這就鬧得這麼雞犬不寧的!朕若是昇天了這整個南國不還得攪了個天翻地覆不成!”上官麟大袖一揮又步上玉階坐回到了帝座上。

“來人!”只聽得上官麟於帝座之上一聲令下,聞聲入內幾個侍衛來。

“二皇子上官瑾瑜,行跡瘋迷,大逆不道,妄圖殺弟篡位,將朕取而代之,如此罔顧人倫之徒,將他押下去,關入牢獄之中,好好反省,無旨不得私自放出!”

“謹遵君上旨意。”

“父帝!兒臣冤枉啊!父帝!兒臣冤枉啊!兒臣冤枉!父帝!……”大殿之上,上官瑾瑜抱著最後的僥倖驚呼著自己冤枉,望求上官麟對自己能網開一面。

“帶下去!”上官麟大袖一揮背過身去,連嘆幾聲氣。眼眶之內,似是有淚水在打轉。

說罷,那上官瑾瑜就被幾個侍衛架著拉了出去。

“父帝……”上官瑾年忙徐步走上前去安慰道。

“朕沒事……”上官麟努力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寬慰道。“瑾年啊,朕老了……你明白麼……”

“父帝……瑾年知道了……”上官瑾年凝視著上官麟,暗暗的點了點頭。

不知何時,自己的老父親早已鬢生白髮……

“瑾年啊,朕老了……老了……”上官麟繞過上官瑾年,顫顫巍巍地走了下去。

“父帝……”上官瑾年愣在原地,看了一眼上官麟蒼老的背影,又看了看面前的帝座,不禁陷入沉思。

江山,帝位,親情,兒女私情……

孰輕孰重,如何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