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我答應,你竟是這般的吃定我了,那你愣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你且說吧,我應了便是。”見此狀況,上官瑾年只得斂了脾氣應下聲來。

見上官瑾年這條魚上鉤了,蘇越伶隨即忖著下巴,若有所思一般。

“可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

說罷,許是怕上官瑾年苛責自己似的,蘇越伶忙坐到了離上官瑾年稍遠一些的位置。

“好啊,好你個伶兒,我就知道,肯定沒什麼好話,竟是這般的挖苦我的!”上官瑾年忽的緩過神來,竟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誒,可不是我要說的,是你自己要聽的,這可不賴我。”蘇越伶遂做一臉無辜裝的說道。

“既是如此,罷了罷了,真拿你沒辦法。”言及如此,上官瑾年別無他法,只一臉的無奈

“好了,難道,你還不看出來,我是在同你開玩笑啊,你這呆子,平日裡素來聰明,怎麼這會子,腦子瞧著不太靈光似的啊。”蘇越伶見狀遂起身給上官瑾年遞了一杯茶不禁戲謔道。“不過是同你開了幾句玩笑,你瞧你,竟還同我當真了,且坐下來喝茶便是,囉嗦個什麼。”

“這茶不好喝,沒味兒。”上官瑾年不情願的端起茶來徑直給自己個兒灌了下去。

“只是白水,當然沒味兒,左右不過是先解解渴罷了。”蘇越伶遂嗤笑道。

“沒味兒的,喝不慣,我還是等小二的茶水上來吧。”

說罷,上官瑾年只一臉哀愁的悻悻坐於一旁。

“來嘍,好茶好菜來嘍。”正說話間,小二便端著各色小菜,茶水等走了上來。“給,客官,這是您二位的包子,這是茶,這是小菜。”

“看不出啊,這不起眼的小茶肆,竟有這般的好茶,怕是明前的龍井吧。”上官瑾年即是斟了一杯茶小抿了一口。

“嗯,的確是明前的龍井,不過不是新鮮的明前龍井,怕是有幾個年頭了。”蘇越伶聞聲也斟了一杯茶仔細品嚐了起來。

“二位客官,果然是獨具慧眼啊,這茶確實是明前龍井,是老闆前幾年給攢存下來的。”小二順勢高傲的吹噓起這茶來。

“哦?竟真是有趣,想不到這小小的一間茶肆,這所喝飲的茶居然是明前龍井,難不成,這茶肆老闆也是個識茶、懂茶的行家?”蘇越伶隨即端著茶杯,仔細端詳了起來,似是一番饒有興趣的樣子。“能喝得起這明前的龍井茶,即便不是識茶懂茶之人,也必定是家財萬貫,家中富有之人。”

“客官您可是說笑了不是,我家老闆若是家財萬貫,家中富有,懂茶,何苦還在這鄉野之地開著茶肆開經營謀生?”小二隨即攬過話來辯解道。

“哦?這倒是令我二人尤為的不解了,這不是家中富有之人,確是喝得起這明前的龍井茶,怪哉,甚是怪哉。”上官瑾年不禁嘖了嘖嘴道。

“莫不是你家老闆祖上是個富庶人家,許是因著何故原因,致使家道中落了,故而在此鄉野之地開間茶肆以求謀生也不一定?”言及如此,蘇越伶便有意無意的歪著頭探問道。

“哪能啊,什麼家道中落啊,沒有的事,不過是啊,我家老闆,同那陝甘總督富保,念著有幾分交情,這老闆的兒子呢,又曾在總督府裡打過長工,替人賣過命,因著一次事兒,這老闆的兒子,為護著那富保,不慎丟了自己個兒的性命,故而啊,那陝甘總督富保為堵著他的嘴,也為了息事寧人,免得讓他到處去亂嚼舌根子,這才遣了這多年的明前龍井,以做打發。”小二環視了四下一番,見沒人盯著這處,遂湊近了身子,捂著嘴細聲說道。

“原是如此,怕是這老闆,只覺得這茶對他自己個兒又無用,棄了又可惜,故而只作茶飲,讓這過路的閒散客人隨意喝來以做解渴之用。”上官瑾年不由得悵然一嘆道。

“既是如此的話,那在這鄉野之地,能喝的一口這明前龍井,也就不足為奇了。”蘇越伶似是若有所思一般的應下聲來道。

“茶水,包子,小菜,皆已上齊,二位客官請慢用,有事您再吩咐我。”許是怕言多必失給自己個兒招來禍事,小二忙推辭個理由搪塞道。

“既如此,有勞小二哥了,我們且自己個兒在這喝茶吃飯,有事再吩咐小二哥便是。”蘇越伶忙識趣的客套起來。

“得了,小的就去忙了,不打擾二位客官的雅興了。”

說罷,那小二便自招呼著退了下去忙活起來了。

“這陝甘總督富保,想來,還真是出手闊綽啊,這等明前龍井,竟能白白的拿出手來,拱手送於他人。”上官瑾年不禁似是而非的感慨了一番道。“這龍井茶,真真是不值錢啊……”

“再值錢的龍井,不也是攢存了多年才拿手麼,棄之如敝屣的玩意兒罷了,可見,那富保府裡是多麼的富庶……”蘇越伶望了望茶壺裡的龍井茶,眉頭似是微微一蹙。

“看來,我們這趟陝甘之行,還真是來對地方了,有必要去那富保的府上,好好查他一查了……”上官瑾年望了望茶肆之外,不由得悵然一嘆道。

茶肆之外,過往的客商、販夫、走卒,熙熙攘攘,忙忙碌碌,一切顯得那樣的平靜,可這一切自視為平靜的表象之下,真就這般太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