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這般來叨擾母后,已是不該,還勞煩讓母后記著兒臣慣吃什麼,著實讓母后費心了。”

上官瑾年不由得蹙了蹙自己個兒的眉頭,一臉的慚愧之意。

“你與瑾瑜,你兄弟二人,能時常來看看母后,對母后而言,已是萬喜之事了,母后這兒啊,正缺個同母後說說話的人呢,你二人可要時常來母后這兒走動走動才是啊。”

聽到上官瑾年的一席話,菀芷不由得深嘆了一口氣,臉上一臉的悵然失落的神色。

“母后多慮了,這口味,和兒臣少時所吃的一模一樣,竟一點兒也沒變,這點心,兒臣愛吃。”上官瑾瑜隨即又故作樣式一般拿了一塊點心置於嘴裡囫圇嚼嚥著。

“我兒愛吃就好,愛吃幾天,母后還怕你二人吃不慣著味道了呢,如此,竟是母后的不是了。”

聽到上官瑾瑜這般的討自己歡心,菀芷不由得心裡愧疚起來。

在上官瑾年同上官瑾瑜幼時,自己和上官麟因著上官瑾瑜脾氣性子乖戾張覺的緣故,對於上官瑾瑜這個大兒子不覺喜愛更覺厭惡。

相反,倒是上官瑾年這個孩子,自出孃胎,一生下來便尤為的天資聰穎,討人喜歡,行為處事更給人一溫潤如玉之感。

因此,在上官瑾年同上官瑾瑜二人幼時,自己同上官麟只顧著去教誨上官瑾年,而對於上官瑾瑜,二人則關心甚少,與其說關心甚少,不如說是讓上官瑾瑜自己自生自滅了去。

其實說到底,上官瑾年同上官瑾瑜都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同胞血脈。

自己之所以同上官麟會這般的區別對待上官瑾年同上官瑾瑜這倆人,是因為上官瑾瑜從小便表現出十分有心機的樣子。

自己得不到的,寧可毀了,也不讓別人得到。

天生骨子裡似是有一股子無所畏懼的乖戾,日久天長了,這股子乖戾之氣,竟一點也沒有見褪去之勢,反倒隨著年歲日益增長,趨於不可收拾的地步。

反觀上官瑾年,從幼時起,便已然懂得謙遜、恭讓之禮。

為人處事更是彬彬有禮、張弛有度。

因此,上官瑾年從小便是仁義滿懷,對於民生疾苦更是有著自己的體會。

這也使得上官麟在上官瑾年從小時候起便是按著南國未來儲君,自己的接班人所細心培養的。

小時候的上官瑾年,面對上官麟同自己的苛刻要求,非但沒有為此喪失信心,氣餒於此,反而小小年紀就展露出了自己,過人的異稟天賦。

詩書禮御騎射,無不樣樣融會精通,為人所津津樂道。

“瑾年經此一役,得以勝利凱旋,班師回朝,實乃我南國之幸事啊,母后還未曾好好祝賀予你,瑾年,你不會怪罪於母后吧。”

話間,菀芷凝眸望著上官瑾年,一臉的自豪之感。

“瑾年不敢,身為將帥,更因有著方寧侯這一官職,戍守邊疆,保家衛國,實乃瑾年的分內之事,是瑾年應當為之之事,且瑾年自幼時起,便幸蒙父帝母后之諄諄教導,方才有了瑾年如今之成就,瑾年豈敢怪罪母后這一說。”

上官瑾年隨即站起身來莞爾一笑,便又坐回了位子上。

“瑾年不怪母后便好,至於瑾瑜,此番你父帝讓你去戍守帝陵,也是為你好,你性子向來急躁乖戾,故此,你父帝不得已才讓你去帝陵好好磨練磨練,以待來日。你父帝一片真心對你,望你能知,你也莫要責怪於你父帝。”

菀芷隨即將自己的視線緩緩凝落於一旁的上官瑾瑜身上。

“兒臣不敢,父帝母后對兒臣的良苦用心,瑾瑜自當謹記於心,不敢有所悖逆,經此一番磨鍊,瑾瑜已非昨日之瑾瑜,兒臣也非昨日之兒臣,往後餘生,兒臣定當殫精竭慮,為父帝排憂解難,為南國,更為兒臣自己,做出一番功績來。”上官瑾瑜隨即故作姿態般站起身來篤定言之。

“你能這麼想是再好不過了,母后看到瑾瑜你有了現下這般長進,心裡自是替你高興,也更替你父帝高興,你父帝終究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也不枉費他那一片苦心了。”

聞及如此,菀芷見上官瑾瑜經過這麼些年的戍守帝陵,已然褪去了一身乖戾之氣,倒變得有幾分仁者之氣,予自己內心深處,頓感之下,不覺有了幾分欣慰之感。

“是,兒臣記下了。”

只見的上官瑾瑜躬著身子抱拳行了個禮,故作謙遜禮讓之狀。

“好好好,你兄弟二人,能有今日這番,母后甚是欣喜,甚是欣喜啊。”

望及如此,菀芷見上官瑾年同上官瑾瑜兄弟二人,不再似往日那般針尖對麥芒的分外敵視,倒變得和和睦睦一團和氣,從內心深處,不由得為之高興。

似是長久的期盼現已成真,亦或是自己真心的替上官瑾年同上官瑾瑜這兄弟二人的和解感到高興,菀芷望著晚上的兩個兒子,內心除了一陣高興之餘,更多的是發自肺腑內心的感慨,由衷的感慨——

自己的兩個兒子,終究是長大了啊,不再是昔日那個承歡於自己膝下的懵懂孩童了,已經是兩個能獨擋一方的男兒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