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呼韓邪氏腿上和肩上在於上官瑾年和澤淵生死搏鬥的時候被澤淵和上官瑾年劃了幾道口子,又於臂腕處中了一箭。

“還不速速拿命來!更待何時?!”上官瑾年一個縱身躍於馬下肅立在呼韓邪氏的身前,執劍橫於呼韓邪氏的頸側之間道。

“哈哈哈哈哈哈……”呼韓邪昂著頭朝著蒼天大笑了一番,又閉著眼垂下頭去,似是在等待最終的審判。

“死到臨頭的人,還這般仰天長嘯,真不知死活。”上官瑾年沒好氣的斥罵道。

“想我堂堂呼韓邪氏,今日卻要命喪於你這等乳臭未乾的黃口小兒手裡,真是天道不公啊!天道不公!”呼韓邪氏歪著頭一臉鄙夷的凝神望著上官瑾年,似是心有不甘。

“正是你口裡那乳臭未乾的黃口小兒現在正執劍橫於你的頸側之間,如今你的生死,只在本侯一念之間,一線思量而已。”上官瑾年故作高腔道。“呼韓邪氏,你敗了,不過你敗於本侯手裡,也委實不虧。”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最好給本王來個痛快的!不是要取本王的項上人頭麼?!趕緊的!本王二十年後依舊是一條漢子!腦袋掉了不過是碗大的一塊疤!本王何時怕過!?膽怯這兩個字,本王生來就不識!”呼韓邪氏一臉倔強的扭過臉去叱道。

“如此,本侯就成全你,給你一個痛快的!”

說時遲那時快,正當上官瑾年欲執劍抹了呼韓邪氏的脖子取其項上人頭的時候,人群裡殺來一個黑影——簷穆。

只見簷穆掐準了時機,用刀擋開了上官瑾年橫於呼韓邪氏頸側之間的那把劍,一個轉身就把呼韓邪氏一把攬於馬背上,徑直殺出人群揚長而去。

“哈哈哈哈!!!天不亡我呼韓邪氏!!天不亡我!!!天不亡我!!!”

“侯爺,這可如何是好……”

望著簷穆策馬遠去的身影,一時間,澤淵和上官瑾年只得呆呆的愣在那兒,兩人面面相覷。

“罷了,算呼韓邪氏那廝今日命不該絕……”上官瑾年深嘆了一口氣,轉而飛奔於馬上穩坐著。

“算你命不該絕,今日逃過一死,別讓我在撞見你,若是下回你再落入我手,我澤淵定一劍斬殺之,以洩今日之憤!”澤淵望了望遠處嗤之以鼻道。

覆血的兵刃、染血的鎧甲、低沉的哀嚎、滿天的戰火、瀰漫的塵埃、遍野的屍骸……

整個疆場、山川、林谷、水域……

皆被這種與死亡為伍的慘烈的氣息所籠罩湮滅著……

斜陽西下,殘陽似楓葉如鮮血,將天際染的通紅……

日落西山,幾抹斜陽的餘暉傾灑在斑駁不堪的城牆之上、遍地的屍骸上……

肅冷的疆場上取而代之的是映入眼簾的滿目瘡痍,和氤氳著血腥之氣的哀嚎,毫無一點生氣……

晚風徐徐,偶有幾隻遲歸的夜鴉,或躲於四周的叢林裡,或棲息在樹梢之上,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戍樓西望煙塵黑,戰場白骨纏草根。劍河風急雪片闊,上將擁旄西出徵……”

夜幕下,上官瑾年佇立在城牆凝視著遠方。

只見得上官瑾年屹立在牆頭,一彎劍眉下,一雙清澈的眸子燦若寒星,閃著萬夫不敵之勇猛氣概。

一襲戎裝戰袍在身的上官瑾年縱觀牆頭,遠眺天際,似是一頭撼天的雄獅,吞吐著凌雲之氣,兼有養濟萬人的度量,更懷掃除四海之胸襟。

蒼茫的如死一般寂靜的疆場上至夜色降臨還搖曳著未消散的硝煙。

凜人的寒風中,似是還充斥著疆場廝殺的血腥之味,上官瑾年立於風中,他依稀能嗅到士卒身死於自己邊上鮮血淌過自己臂腕的氣息一般,那是死亡的氣息……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騮馬新跨白玉鞍,戰罷沙場月色寒。城頭鐵鼓聲猶振,匣裡金刀血未……”

上官瑾年望著天際之處的血色由衷的感慨道起來。

天際之處,月色悽清孤冷,更落著一輪的慘白之氣。

幾顆星子有氣無力般的懸於天幕之上,忽明忽暗,隱晦不知,只隱隱約約的亮著它那不顯眼的光來。

冰天雪地之下,埋的,又是誰家兒郎的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