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越卷 第十五章 買賣(下,提前更新一章)(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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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躑躅,一臉疑惑,西施皺眉,低聲自語:“馬車?備馬車?我不去!”
這年近三十的婦人竟嘟囔起了嘴,作態嬌柔,出奇的一副小女人的模樣。
你可別噁心我了!都說了老子不吃這一套,範金山一臉厭惡樣,朝著身前婦人翻白眼!
毋思楠踏步行至男人身前,緩緩開口:“現今,府內就一輛馬車了。江南第一富貴人家,竟......不說不說,有車廂沒馬匹,都出門拉貨了。這僅剩的一輛可得送我母女二人去那靈隱寺燒高香、拜佛祈願,求那佛祖保佑我家小雨露一生平安!”
一旁的範金山煩躁不堪,望了望天色道:“蠢娘們!燒香拜佛這種事情豈能於傍晚時分,你去了也要被那群光頭僧人勸離寺廟、謝絕參觀。再者,當下時段正值陽氣較弱,福報難求!你婦人家要虔誠信佛就罷了,哪天去不是去,偏偏要選在今日,別壞了老子的大事!你就改日前往便可,莫要多說!”
婦人毋思楠被男人一頓數落後也不敢揪著此事不放,轉移話題問道:“老爺這是要與那姓姬的做買賣?”
範金山搖頭答道:“現已引火燒身,貨物難免不成灰燼,只能從遠處挑水救火!”
有求於人,上門送禮自然要的,戀財男人熟識經商之道,可也不能成了滿腦子想的都是買賣交易賺取銀錢的勢利販子,懂得人情世故才能結交善緣,更是做買賣的必要前提!萬一此去過後,有個禮尚往來,豈不美事一樁!
女人繼續問道:“那是為何?”
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說了也不會懂,範金山懶得解釋,望了望桌上厚厚的信箋,自知其中的細枝末節仍需自己親眼翻看,正要將此要信捧於手心細讀一遍,卻聽聞婦人急切地問道:“是不是?是不是沒了這解燃眉之急的信件,老爺你要是真鬥不過那姓姬的白眼狼,還真要同那姬家小少爺所說的那般,我家雨露真成了那野孩子的媳婦?”
範金山默不作聲,仔細一想,好像,也不是不可。男人覺得這也算不得是賣女兒的下等行徑,反倒認為是明智之舉!
絕美婦人追問:“鳳凰非梧桐不棲,金蟾非財地不居。為何是姬應寒,而不是嚴,一代帝王!”
男人冷笑一聲,隨後有些慼慼然,嘆聲道:“娉娉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哪有生女兒不嫁人的道理,富貴門庭更是如此,只是東越蠻夷,鮮有門當戶對的人家!數年之後,閨女絕對留不住!唉,你也太看得起你,呃!咱閨女了,也是,閨女長得隨你,自古英雄愛江山,更愛美人!但你可否仔細想過,梧桐與財地可否兼得?再者,雨露範氏,皇姓為嚴!往後還有東越范家的百年家業嗎?”
“可兩全,怎就不能兼得?可那小子也不姓範,姓姬!”
範金山覺得可笑之極,頭髮長果真見識短,自家婦人不知這小賭怡情,大賭傷身的道理,範金山經商多年,一貫的作風便是腳踏實地,杜絕冒進。另外的道理,也就是明擺著了!
毋思楠不再多說,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庭院,找來馬伕,囑咐其驅車於府門外等候,這位貌若天仙、聲名遠播的絕色美婦便一路走入自家閨女的雅間。女人見自己閨女睡得正香,不忍心將其喚醒,於是輕腳行至其床榻邊,緩緩坐下,抬起纖纖玉手,伸至小雨露的臉頰之上,輕撫無聲,好一個嬌豔欲滴,與自己較為年輕之時一般無二,再過上幾年,還不迷倒大把江南兒郎?
婦人輕聲呢喃:“娘苦命便罷了,閨女你可吃不得苦!”
婦人想起一事,收回手來,心中默唸,一遍又一遍:“溫梓慶呀溫梓慶,梓楠草堂溫梓慶!梓於此地抽新芽,楠在何處埋深根?”
羊腸蹊徑,主侍二人一前一後相伴而行。嚴廷陽不願再由這個高自己一個輩分男人攙扶而走,這位小吳王性子倔,不願將軟弱之面示人,另外,他也覺得沒這個必要,自己只不過是被那宋家小人暗中偷襲所傷,只是擦皮流血罷了,先由剛才那司馬長安的點穴手法止血,再回到那窯主許桐的屋內用紗布簡單包紮,已無大礙。
往日裡,這堂堂一代帝王從來都不願暴露身份,也算不上是微服私訪,更像是哪家富貴人家裡的蠻橫公子,走起路來盡顯無遺,說起做這九五至尊,少年還真沒想過要如何改掉這一身毛病,順其自然不是更好?等到過了這茬,去許師傅那裡要兩隻春宮瓷,那玩意討喜,自己一隻,也送小寒子一隻,那小子一定面紅耳赤,違揹著心意拒絕自己,想想白衣少年那窘態,小吳王就忍俊不禁!
小吳王怕就怕那一身陰煞氣的楊大個不懷好意,把自己的小寒子抓到哪個僻靜的角落裡謀害了。
嚴廷陽漸漸加快步伐,低頭走出三丈開外,身側一股勁風颳過,少年猛地抬頭觀望,眼前便是一白一黑兩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少年一旁掠過。
嚴廷陽嚇了一大跳,緩過神,以為白衣少年定是被那宋家奴役給挾持了,這是要跑路的節奏。嚴廷陽一轉身,一大一小兩人早已飛得沒人蹤影,唯有滿地黃沙飛揚,裹挾起敗落枝葉。小吳王這才發現,連緊隨自己身後的矮小刀客也沒了人影,少年這才將那憋了好久的氣從口中吐出,朝來時的方向返回!
姬應寒被楊大個一手抱著腰疾行進入那許家草屋,屋子裡頭許家父子見到這一幕,兩眼直愣愣的盯著面前二人。
姓楊的尷尬一笑,這才放下少年,再將系掛腰間的佩刀往屋中那張木桌上一放,咧嘴衝著少年笑了笑。這位境界不俗的純粹武夫不光體魄強橫,精力也是遠超一般武者。男人一路近飛奔而來,快如離弦之箭,完事還大氣不喘,不愧是真武境初期的好手,畢竟習武之人一旦成了二境武夫,即入了上武之境,人的體格與精氣神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是常人的數倍之多!
姬應寒右手緊握,捏著一塊上等和田玉精雕細琢而成的玉辟邪,古有云,“一角者或為天鹿,二角者或為辟邪。”辟邪可除群兇,被世人視為神獸。而少年手中的羊脂美玉便是二角辟邪樣式,少年初見此物,還以為是那龍生九子一員、大肚無肛只進不出的招財貔貅,仔細觀摩,記起古書所述,那貔貅乃獨角,這才瞭然。
姬應寒已將其收為囊中之物,自然就與眼前的黑衣男子達成協議。少年輕輕摩挲手中那塊入手微涼、光滑圓潤的玉辟邪,雖稱不上心愛至極,卻也是內心喜悅,拿此物去當鋪裡出售,不用想,一定可以換取大把金銀,這往後,自己豈不是成了小富翁,這趟回家就請嚴廷陽去那金宵樓裡大吃一頓,少年想著要花些銀錢求鎮上的木雕師傅替自己也雕刻一把上等的木劍,還想著去那吳家書樓裡買一本完好無缺的俠客小說,那些可都是孤本古本,被那吳家老爺子珍藏至今,用的都是上等簾紙,自然價格高昂,沒個二三十兩銀子根本買不來,自己叔叔也不會花這錢替少年去買這類閒雜書籍,等等等等。
在少年看來,表面上家境殷實,吃喝不愁只能算得上是假富貴,身上真能掏出一大沓銀票,說話就花,才算得上是真富貴!
待那位稱得上是刀法宗師的男人速速趕來,姬應寒已將三眼蛇妖在內的兩幅畫卷繪就呈上,另一幅便是借與許家父子,少年揮筆沾料繪就此畫時較為專心致志,下筆之前無意間想起自己那床錦綢棉被之上的峭崖寒松、兩鳥相望之圖,於是就懶得多費腦筋,差不多樣子地畫了出來,一筆一墨,看似簡單,到了將近完圖時再看,還真有幾分小家畫師風采。一旁駐足觀望的健壯漢子許桐出乎那鼻涕娃娃的意料,竟笑意真誠,不吝口水地將少年一頓誇獎,然後伸手接過那墨料都沒完全乾卻的花鳥畫,喜笑顏開地大步出屋,再次進屋之時,許桐雙手捧著一隻綠紫琉璃二色盞,晶瑩剔透、清新亮澤,足稱的上是面聖所需的皇家供品,看得屋內的白衣少年兩眼放光!
一時間,許鯤鵬恍然,想必那畫是真的好,不然自己父親怎會出手闊綽到這地步,可是,真要送出這千金之物了嗎?
掛著鼻涕的胖墩有些著急,這種世俗罕見之物怎麼能說送人就送人,再說了,自己分明聽到眼前少年先前說這所作之畫可不會送人,只是借與老爹許桐幾天臨摹。許鯤鵬現在想起來就高興不起來,那宋玉慈咋就出了這麼一個餿主意,只是姬應寒不久過後的舉動,就有些打臉了!
許鯤鵬走到漢子身邊,望著面色平靜的姬應寒,正試圖用手扯自己爹的衣角,觸及之處卻是強健的光溜腰腹,這才想起來身旁之人早已褪去上衣。孩子只好一把扯住漢子褲子,眼巴巴地望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