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越卷 第五章 天下第一(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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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嚴廷陽瞠目結舌,十幾歲的孩子,這都想得出,只差拍手叫好了!
溫梓慶得意一笑,繼續問:“那你這幾日還要去找那個欺負你的人報仇嗎?去爭回一口氣?”
姬應寒揉了揉自己的俏皮臉蛋,沒有說話。
足足一刻鐘之後,才笑著開口:“嘿嘿,不會,至少今天不會!”
溫梓慶搖頭笑道:“唉!你這孩子!也不是說非要你嚥下這口氣,為師向來也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只不過,這錢還得太早,濫用善心,就怕對方得寸進尺;這口氣啊,咽得太快,遭人記恨,難免又被報復。這欠下的債,非但自己要牢記於心,還要讓對方不能輕易忘記,尤其是對身世地位比自己低的人。心中有愧,夜不能寐。這拿捏人心的道理,你倆可懂?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說得也有些道理。到時候啊,你把那欺負你的人折騰得比你更慘,也無妨!”
嚴廷陽自始至終都是豎起耳朵仔細聽這一老一少交談,覺著自個完全就是個局外人,根本沒想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有些赧顏。
姬應寒緩和笑意,說道:“師父,那這筆買賣,徒兒從哪去拿這利息啊?”
溫梓慶捧起酒杯後又放下,捋了捋自己的雪白長鬚,問:“把你打成這副狼狽模樣之人是誰啊?”
此話一出,姬應寒剛有些好轉的心情頓時跌入谷底,憤怒地開口:“應該是錢源縣縣丞宋平的長子,宋玉慈。以前,徒兒在大街上瞧見過一次,兩次遇見都是在他調戲姑娘的時候。第一次被這流氓給得逞了,這次卻反被姑娘教訓了一頓,也是活該。徒兒只是在一旁笑,被他聽見了,就給打了一頓,還是三個人圍毆我一個,想來就氣!”
此刻,嚴廷陽倒是說話了,揮了揮自己的小拳頭道:“別怕,我幫你去教訓那幫龜孫子!”
老儒士則對那有些火氣的黃衣少年擺了擺手,說:“利息麼,嗯!想必此時,這對父子啊,已經登門送禮賠罪了!這段日子,這宋家人可睡不了安穩覺嘍!那小子,知道了你的身份,日後定當會來主動向你道歉,來討好你!只要這姓宋的,不是個不開竅的傻小子,以後這好吃的好玩的,還不雙手奉上!”
嚴廷陽聽到此處,才恍然醒悟,只不過高興不起來,就問坐著的老儒士:“先生,那!我們和那欺男霸女的宋玉慈有何不同?”
溫梓慶沒有直接回答嚴廷陽的問題,反而對自己徒弟笑著問:“徒兒,你說呢?”
姬應寒轉動腦子,想出瞭如何解釋後才對著嚴廷陽說:“嚴廷陽,這可不是什麼欺壓,我們和宋玉慈還是有不同的!這小流氓是真當自己比一般的平民百姓要高貴,藉著自己計程車族身世去欺辱他人;而我們並沒有主動拿那頂高人一頭的官帽子去逼著宋玉慈來賠禮道歉!他屁顛屁顛要來賠罪,也是理所應當的。再說了,家族身世這些,都是生來就決定好的,很難改變!你不還是小吳王嗎?就算你每每見人就說,自己要和他們平等相待,讓他們不必奉承討好。你心裡這樣想並無多大作用,他們還不是把你視為高高在上的帝王?凡事都還要看你臉色!”
一旁的溫梓慶這才端起酒杯,痛快喝下,繼續倒酒,只不過倒了兩杯,伸手往嚴廷陽站著的方向推了推其中一杯,說道:“小吳王,老生先前瞧你聞著酒香就有些站不穩了,怎麼,也想嘗一口?無妨的!你不是愛吃魚嗎,天天拉著小寒子去那蛇龍河裡釣魚。可知為何人能吃魚,而不是魚吃人?嘿!說起來,我就不喜好吃魚,唯獨這酒,唉,從來都喝不厭!也是,唯有人有這福分,才喝得上酒!有些事情啊,接受就行,但也不必時時刻刻都彰顯在外,硬是將此作為一種手段。順其自然就好!”
老人說完,就又是一杯下肚,看得一旁的小吳王為實有些嘴饞,就挪著碎步到了石板桌旁,一把拿起那杯酒,灌進肚子,只覺嘴裡火辣辣的,硬是撐著不適,尷尬一笑,吐出一句:“先生,我懂了!”
遠處的姬應寒好似有些不滿,扯了扯嘴輕輕一句:“喝個大頭鬼!”
暗自搗鼓起來,為何嚴廷陽能喝酒,自己就不行?
少年緩步向前,切切諾諾地來到自己師父跟前,嘿嘿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溫梓慶與嚴廷陽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少年姬應寒也不惱,提起酒壺就給自己倒了一碗,香氣撲鼻,用小嘴抿了一口,捧著盛滿酒水的溫熱青瓷碗跑到遠遠的,貓在角落裡蹲著品嚐。
眼看自己師父心情大好,姬應寒依舊繞不開那個話題,問自己師父:“師父,你當真不願教徒兒武功?你要是教徒兒武功,徒兒定練出個天下第一!定要比那江虛懷還要厲害!”
才舔了幾口酒水,言語間,就有了些醉意了?
而這江虛懷,便是姬遠經常在少年睡前講的江湖故事中的一個女刀客。
喝酒喝得正起勁的老儒士聞見這小兔崽子說這種大話,差點被那剛入口的烈酒給嗆著,他可不認為自己的這個徒弟能在武道之路上走得比平常武夫要遠多少,不過卻也因少年提及這個名字而面露一絲訝異
“就你,還天下第一?這麼小碗酒都能喝出胡話!天下第一也就一位,世間這麼多天下第一,非要在武道上拼出個天下第一?師父教你作畫、教你寫字、教你下棋,額,還督促你讀書,難不成都白費了?真是枉費為師的一番良苦用心?”
角落裡的姬應寒不出聲,看著那碗酒,照出了自己的小臉。
溫梓慶繼續說:“小屁娃娃吹什麼牛!先不說習武練出個天下第一,你要是能下棋攀上一品棋力的門檻,那就是天下第一;去作畫,畫到連那畫龍從不點睛的鐘太平都自愧不如,那你也是天下第一;寫字也行,苦練那一手行草,到時候與王酥沐較量一番,勝過他,這天下第一不就手到擒來了嗎?為師答應你,只要你能在琴棋書畫方面練出個一個天下第一,為師就讓你習武,到那時候,再練武練出個天下第一,可比現在要簡單多了!嗯?為師可不騙人噢,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自個好好想想,這四年來,我何時騙過你?為師雖不能教你習武,不過,我定會請個響噹噹的江湖高手來當你師父,教你武功,咋樣?”
蹲坐在地上抿嘴喝酒的姬應寒撓了撓小腦瓜,也對,自己師父從來就沒對自己說過一句謊話,也不對外人信口雌黃。
頓時,姬應寒喜笑顏開,狠狠點了點頭!
十一二歲的懵懂少年哪知這其中的心酸苦楚。天下第一?可不是嘴上說說的!
姬應寒猛地站起身來,蹦跳著跑到桌旁,提起那壺就就要再給自己倒上一碗,一旁坐著的溫梓慶趕忙拍打自己徒兒的手,一口一個給師父我留點,不要倒完了啥的,逗得那站著的黃衣少年笑得合不攏嘴!
姬應寒生怕自己師父是喝醉了才說出這番話,就伸出一根手指,在老儒士眼前比劃了比劃,扯開嗓門對著老儒士問:“師父!這是幾?”
“開什麼玩笑?我會醉?為師可是千杯不倒,去去去,拿開你的那根手指!”
姬應寒咧嘴一笑,就繼續說道:“咦!琴、棋、書、畫,咋少了個琴?師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