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虛笑道:“吾只是商客,不管軍旅兵戈之事。豈不聞兩軍交戰,不絕商賈之道乎?吾雖然從南方來,豈可便認為是細作乎?”

燕軍軍士看其文諜並無破綻,卻仍然不放行,對劉虛道:“大燕有令,南方人來者,必須搜查隨身攜帶之物,果真沒有可疑之處,才可放行。”於是便搜查劉虛周身已近所攜帶之物,果然毫無破綻,只有金二十兩,銅錢數千枚。

劉虛便取金一兩賄賂燕軍,燕軍見之大喜:道“南方商旅甚為富有,吾只望得數百錢就足矣,豈能望貴客一兩金呢?”於是便收了金子,放劉虛入長安。

劉虛在長安歇息一日,又探知得長安城中軍馬部署。次日早,便又趕路向幷州而去,所遇到燕軍盤查軍士,劉虛皆以金一兩為賄賂,燕軍見劉虛又無破綻,收了人情,便一路放行。自出長安三日,劉虛三人已經進入幷州,到達高奴城。又安歇一日,再乘馬從高奴望北再疾馳,過長城,越沙漠,連續奔走數日,筋骨俱酸,口乾舌燥,才到達朔方郡。

時奮威將軍王騰,自幷州陷落以後,便被幷州舊將所推薦,代理幷州刺史之職,領三萬餘騎拒守朔方、五原郡,與漢中王聯合,只是道路阻隔,訊息難以通達。建夏前番數次派出信使,皆被燕軍截獲,縱橫亦派使者,也不能越過司隸、涼州,於是兩軍訊息便阻斷,一時不能相通。

劉虛進

入朔方郡地界,至河陰,時縱橫駐九原,距離河陰不遠。劉虛便在河陰探聽幷州奮威將軍在何處,為幷州巡查遊騎所獲,劉虛道:“吾乃交州人,來幷州買馬,方經過長安來至此,探知得長安機密事,欲要見奮威將軍相告。”

軍士疑惑,遂將劉虛等三人執下,帶來見駐守河陰將軍北澤。

北澤詳細詢問劉虛,見其回答異於常人,心中疑惑,劉虛又道:“在下與奮威將軍為故知,此機密事,只有見奮威將軍才可說也。今說於你等,你等反而不信矣”

北澤心下疑惑,便來九原告知縱橫,縱橫笑道:“吾平生從未到過長江,何況交州?何來此故知也?不過其人既然如此之說,可帶來相見。”

北澤於是將劉虛帶至九原,押進縱橫帳中。

劉虛昂然進賬,見縱橫在帳中正襟危坐,劉虛大聲道:“在下不遠萬里,自交州來見奮威將軍,將軍尚帳上坐,卻將在下執於帳下,豈是待客之道乎?”

縱橫見劉虛,面貌甚為威武,雖然商旅裝束,然而言語之間有武將之殺氣,心中疑惑,便道:“今天下不安,偽燕篡奪漢朝,吾恐有細作,不得不防之,先委屈足下片刻。且問足下自稱與吾之故交,吾今見足下,實在一時不能相辨,敢問足下貴姓高名?”

劉虛呵呵大笑道;“將軍平定扶余,威震遼東,在下在交州亦聞知,不知將軍可聞知,交州當年平定九真、日南之事乎?”

縱橫聞言愕然,仔細視劉虛,問道:“足下此話何意?交州平定日南之事,吾豈能不知?足下與交州伏波將軍、樓船將軍有何淵源嗎?”

劉虛道:“吾與將軍神交久也。不瞞奮威將軍,吾正是交州伏波將軍劉虛也。”

縱橫聞言大驚,仔細看其神色,不似為虛。遂又問劉虛道:“吾雖然聞知伏波將軍之名,然並不識得其人。今你言便是伏波將軍,有何證據?且伏波將軍遠在交州,來我幷州塞外何干?”

劉虛道:“交州已經歸誠漢中王,併力剿除偽燕。去歲吾領軍從交州相助荊州潛龍,今又至漢中,覲見漢中王。漢中王欲連結將軍,共破燕賊,然而道路阻隔,訊息不能通達。在下便請命扮作商旅前來幷州見奮威將軍,為避免燕軍盤查之故,所以未能帶有文書信物,只是口傳漢中王相達奮威將軍之意。將軍能否信在下之言乎?”

縱橫驚訝道:“以吾觀之,足下所言非虛也。然偽燕公孫霸麾下狡詐之徒甚多,恐足下如冒充交州伏波將軍,前來賺吾,吾不能輕易信之。”

劉虛仰天哈哈大笑道:“吾聞奮威將軍蓋世豪傑,令公孫老賊所忌憚。今聞此語,非豪傑之言。將軍如懷疑吾為偽燕細作,即刻可取吾首級。”

縱橫聞劉虛之言,遂也哈哈大笑,親自下帳為其釋縛道:“將軍多心矣!吾方才以言試之耳。將軍勿要多慮,吾今已經相信將軍所言為真。自將軍方進帳中之時,吾便覺將軍英武之氣,撲面而來,頓時心神似曾相識之感。將軍言與吾是故交,此言不虛也。”

於是便傳令,軍中設宴,款待伏波將軍劉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