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江以為領英動心,喜不自勝,又趁機說道:“昔日韓信不聽蒯通之言,遂死於婦人之手,身遭夷族之禍。先生今日之勢,正如當年淮陰侯漢陰也,漢中王縱然仁厚,然先生豈能為世俗宵小所容呢?大丈夫成事,當不能有婦人之仁,先生今日如效法淮陰侯,恐將步其後塵也。先生若能聽吾之言,據荊揚而自立,成就當年孫吳之事業。亦不失為一時王霸,足可載之史冊,流傳千古也。”

領英道:“吾正欲成就一番光照千秋之大業,你且試為吾謀劃之。”

吳江道:“當今漢失其鹿,天下合久當分,恐難再混一也。正是英

雄盡出亂世之中,以先生之雄才,可席捲天下,然當今大燕皇帝兵強馬壯,漢中王亦非勢力闇弱。先生可割據荊揚自成霸業,當不難也。正是順應天時,先生三分天下,可稱帝建王,永鎮荊襄。如錯失此等良機,恐禍福不定,前程可憂也。在下算定,漢中王已經心疑先生,不日之間必定將先生召回。先生若離開荊州,猶如鳥去翼、虎無瓜,受制於人,又能有何為呢?”

領英問道:“你今此來,勸吾自立,於你有何裨益?值得如此犯險呢?”

吳江以為領英被說動,隨即伏地拱手道:“昔日張儀者,得罪楚王,楚王言:不願得地,只願得張儀之頭。張儀聞知,猶然不懼,仍自請前往楚國。在下雖然不及張儀舌辯之才,然也不甘於落後也。”

領英聞言,呵呵冷笑,對吳江道:“你之辯才,可比張儀蘇秦,然吾不是楚王也。”隨即立起,拍案喝道:“偽燕賊臣吳江,膽大妄為,欲貪圖建立欺世盜名之功,”前來荊州,巧言令色,欲離間吾與漢中王君臣大義。其用心險惡,罪不容誅。”

便令王節,將其擒下,交付於荊州有司,先拘繫之,待作發落。

吳江不禁大驚,已經被王節擒下,還大聲對領英道:“潛龍先生如不聽在下今日之言,恐禍亂旦夕即來。前朝淮陰侯之鑑,先生能不三思嗎?”

王節聞言大怒,欲拔劍斬之,領英制止道:“此人陰毒,詭計甚深,吾不宜殺之。且宜交付主公發落。”遂將吳江囚下。傳令荊州,說偽燕奸細前來荊州作亂,編造謠言,蠱惑人心,今已經被擒下,令眾軍民且勿要輕信。

領英囚禁了吳江,邊班回報,未曾發現燕國細作,流言已經制止。領英道:“此皆是吳江之陰謀,現吾已擒下此人,其黨便四散矣,不必再查。”

忽然漢中王使者至荊州,出示漢中王親筆召令,命軍師將軍徐圖接令。領英便接漢中王命令,令曰:

今偽燕敵將聞人策,率燕軍鎮守雍涼,兩番挫敗孤漢中兵馬,阻擋孤王師北進。孤以為荊州圍解,暫可無憂,特命軍師將軍徐圖,將荊州軍務暫交付前將軍陳功。前至漢中前線,以輔佐孤相敵燕將,北進甘隴,進取長安,以成興漢之業。軍務緊急,戎馬倥傯,軍師將軍徐圖接令速至漢中。

領英接令伏地謝恩,隨即回奏使者,徐圖將交付荊州事宜,三日之內啟程,請使者先行回報漢中王。

領英隨即安排荊州軍政事項,將民政皆託付給荊州長史左浚、治中從事展寅等人。令王節率領水師,與蔡廣等鎮守江陵。遂令騎都尉邊班,領百餘護衛隨行,將吳江從獄中提出,一同帶往漢中。正要從荊州起行之間,忽然漢中王使者又來,傳漢中王

命,說燕國細作製造流言,欲要離間漢中王君臣大義,孤恐軍師心中疑惑,故令人前來解釋,請領英無需顧慮,宜速來漢中。

領英謝過使者,遂領眾人準備起行,吳江被執,在馬上大笑道:“潛龍此去,必然遭到禁錮矣。漢中王正是憂慮潛龍先生不敢前去漢中,所以才以此為召也。”

時夫人香荷正在送別領英,聞知吳江此話,不甚忿怒,便對領英道:“妾當親自前往漢中,為父王言之,與夫君釋疑,以證夫君清白。”

領英遂勸香荷道:“不必如此,你且就在荊州,此不過偽燕離間之計,漢中王必然不疑吾也。”

吳江笑道:“自古帝王者,於親情寡薄矣。夫人雖然身為漢中王之女,此去亦不能救得潛龍也。”

香荷聞之,遂跪地請領英道:“妾自隨夫君,當與夫君共禍福。今雖然此等謠言吾父必然不信,然流言蜚語能殺人於無形之中。願夫君恩准,容妾身一道入漢中,以解釋流言,勿要使賊人離間吾家之陰謀得逞。夫君若不許,妾便自己去漢中。”

領英無奈,不敢有違夫人之意,便攜帶家眷,令護衛將軍邊班等百餘騎,連同吳江,先向襄陽而來。

領英至襄陽,備言西線戰事,對章武、趙山道:“公孫霸方大敗逃回洛陽,一時不敢再來。且有前將軍與趙雲峰相守荊州,吾可放心。今燕將聞人策阻我北進之軍,吾不可不去。願諸君為漢中王大業著想,好生守衛荊州。”將兵權交付章武,令其統領節制荊州水陸人馬,又囑咐趙山好生輔佐章武。派使者傳書與揚州車安,劉察等,請其先防守住東線。仍借用諸葛笑峰水師,鎮守武昌,亦節制張寵、王節等荊州水師將領,一一安排好荊州事項。交州伏波將軍劉虛,請命同行到漢中面見建夏,領英遂許諾,將其部下軍馬,令楚月暫時代為統領。領英一行一共百餘騎,自襄陽漢水逆流而上,經西城向漢中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