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鴛便道:“郭司馬既然有策,不妨說之。”

李建也道:“願聞郭司馬良策!”

郭伏道:“鮮卑胡騎悍勇,是其之優勢,但慕容烈過度倚仗兵強將勇,而謀略有所欠缺,便是其劣勢。我軍正好相反,便可以己之優勢,擊其劣勢,以己之劣勢,避其優勢。胡人皆精騎,來去如風,長於草原大漠征戰,而今用來守城,便是棄其長用其短也。下官以為,只需用我軍據住險要築寨圍住樓蘭城四處路口,又用騎兵抄其後方,阻斷其運糧之道。慕容烈若出戰來攻,我軍堅壁不戰。其求戰不得,欲退不甘,後路又被我軍截斷,糧草輜重不繼。不出一月,其軍便不戰自亂。那時慕容烈若再不突圍,便困死危城。但那時候鮮卑軍突圍時候,必向北而走,我軍便可聚眾趁勢而追襲之,雖然不能大勝,也當小有斬獲。而李使君素來為胡人所忌憚,可再境上佈置疑兵,日夜鼓譟襲擾,慕容烈經此敗,若見使君如此,恐使君有計謀,便不敢再境上逗留,則率軍遠走大漠深處矣。”

李建聞言,微微而笑,贊郭伏道:“郭司馬之謀,與吾大至相合。只是郭司馬之謀可驅除得鮮卑軍,卻不足以讓慕容虎畏懼膽寒。今吾更有一策,不僅可以驅除慕容烈,也當令其再不敢輕易南下,窺視西域。”

班鴛與郭伏皆驚訝問道:“使君還有何良策,可以令慕容烈如此?”

李建笑道:“胡人素來尚武,只畏服比他更強者。今若不破其軍數千,慕容烈便不知大漢天威為何物。吾有一計,可以破慕容烈。今班長史麾下兵馬有五萬之眾,可呼叫者居半。吾麾下涼州軍馬一萬五千,皆精銳步騎。班長史可令西域二萬五千兵馬扼守樓蘭四面道路,用一部騎兵迂迴繞道斷其輜重糧道,堅壁不戰。待月餘之後,慕容烈定會率軍突圍,長史便可令軍網開一面,讓其北上。而吾卻令部下一萬五千精兵,事先從高昌迂迴繞道埋伏至鮮卑軍突圍所經之道天山處,待其來時,趁勢擊之,彼軍突圍,並無戰心,必然大敗,長史再令麾下精銳騎兵前來追襲剿殺,雖然未必能斬殺得慕容烈,但足可令其膽寒,再不敢輕易南下。”

班鴛聞知大喜,讚道:“叔父用兵如此,何愁鮮卑軍不能破?”

郭伏也出座謝道:“使君之謀,遠在下官之上。下官以為,使君此番之軍謀,就是昔日衛青、霍去病等人用兵,也不過如此。”

於是商議已定,便各自準備部署軍馬。班鴛便用李催山為大將,郭伏為軍師,指揮排程西域各處軍馬,並受李建節制。班鴛坐鎮海頭城,為三軍籌集供應糧草。

李催山是班錯的得力將領,其武勇一般,但能領軍,多智謀,今已經五十餘歲。班錯次子班鴦請任命為先鋒,郭伏勸止,班鴦卻一定要去。班鴛也無奈何,只好遂其意,拜其為先鋒。

李建先吩咐李催山,將西域軍馬布置在樓蘭四面要隘之上,鮮卑軍若來攻,堅壁不戰即可。令班鴦領西域精騎六千人,進駐樓蘭城之南,只待慕容烈突圍北區,便率軍追擊。李建便親自率麾下一萬步騎,繞道高昌,進入天山,埋伏於天山要道。令酒泉郡將軍胡滅率酒泉郡精騎五千,進入龜茲境內,據斷鮮卑軍糧道。

漢軍已經各自部署,將樓蘭城四面要隘道路都據斷,對樓蘭城鮮卑軍形成合圍之勢。慕容烈聞知,呵呵大笑道:“西域之軍雖眾,其能攔截我乎?我只需五千鐵騎前去,便可踏平之!今雖然四面來圍,吾卻不懼,待其來攻我,我便可以趁此破敵!”不以為意,仍然駐守樓蘭,軍士每日都大嚼大飲,博戲為樂。

西域軍馬已經圍了十餘日,並不來攻,只是據斷道路險要,慕容烈聞知,心下開始疑惑。不數日,忽然接得軍報,說有一股漢軍騎兵五千餘人,從他道行軍至樓蘭之北,已經將糧道據斷。

慕容烈吃了一驚,問道:“漢軍從何而來?”

哨探答:“不知從何而來,看旗號是涼州酒泉漢軍。”

慕容烈驚道:“難道酒泉漢軍也來了?”心下開始不安,但城中還有一月之糧,並不懼怕,對麾下諸將道:“此不過漢軍之謀,吾已經知道。無妨,城中還有一月糧草,待我先破敵,先退了西域軍馬,那斷我糧道漢軍必然畏懼退去。”

於是遣一萬軍馬,令麾下二將率領,分別去攻樓蘭城西面、東面道路上西域軍馬。

鮮卑軍馬前來進攻,西域軍卻已經修築城寨,據守險要,堅壁不戰,鮮卑軍皆是戰騎,又不能強行硬攻西域軍軍寨,在寨前駐軍挑戰數日,不能求戰,只好退回樓蘭。

慕容烈又遣軍來攻南面西域軍,卻被班鴦據退。慕容烈心下懷疑漢軍有計策,遂又留一萬人馬守住樓蘭,自率一萬人馬前來奪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