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位首領畏懼,烏桓觸國主便出言道:“非我等不願,只是畏懼漢強,王騰乃我等剋星,今鎮守幽州,若隨大王舉事,恐觸其怒,發兵伐我。”

李發便呵呵大笑道:“王騰氣數已盡,壽命

已經在旦夕之間!現在何足為諸君之畏!”

眾首領聞言驚詫,便都問道:“大王何出此言?”

李發呵呵大笑,便擊掌三下,對身後屏風道:“國師安在?”

於是修魚子便從屏風後走出,見過諸胡首領,李發便令修魚子為眾首領解釋此事。於是修魚子便將去歲見到縱橫、觀其氣色不吉、今年又望氣之事一一詳細敘述,道:“遼東所忌憚者,不過王騰也。今歲王騰必歸天,諸君有何擔憂顧慮呢?”

東夷諸胡國君皆知深信修魚子預測之言,今見其預測王騰將死,雖然詫異,卻也都深信不疑,都尋思如果不從李發,恐又得罪高句麗。於是在高句麗威逼利誘之下,都表示願意從命。

李發大喜,便合縱遼東獩貘、肅慎、扶余、烏桓觸、沃且等東胡五國,仿效北胡國,建立大東王朝,自稱大東皇帝,分封諸國首領都為王。李發因為尚有畏漢之心,不敢公然自立,皇帝封號只是對內稱之。

靖治六年春,縱橫年已經五十八,正月十五,元宵節日,縱橫在薊城設宴,大會群僚,慶祝春節元宵,席間,飲酒醉,眾皆驚訝道:“太師向來海量,少有醉酒,今日只到平時一半,為何便醉?”

趙如霜遂對幽州文武官員道:“太師年近六旬,不比當年壯年了,想必今日身體不適,酒量也不如從前了,望諸君勿要怪異。”於是請幽州長史姬望主持宴會,親自攙扶縱橫回府中歇息。

縱橫躺下沉沉睡去,夢中恍惚間忽然見前妻甘蘭款款前來,音容笑貌宛如當年,笑對縱橫道:“傻子!終於等到你來了!”

縱橫大喜,便向前而去,欲要攜住甘蘭之手,甘蘭卻悠然一笑,飄然而去,縱橫驚疑,甘蘭回頭嫣然一笑道:“夫君保重,甘蘭在天國待你。”言罷,飄然昇天而去,宛如仙子。

縱橫驚醒,忽然酒意全無,心中怪異道:“如何做得此夢?”於是坐起,看殘燈尚明,妻子趙如霜正睡在自己身側,縱橫看見趙如霜時,又想起甘蘭,回憶剛才夢境,如身臨其境般,不禁心中陡然悲涼。

趙如霜夜間醒來,見縱橫坐在床上默然,殘燈映照之下,面色似乎有悲慼之色,趙如霜驚異,便問縱橫道:“夫君為何深夜發怔?”

縱橫道:“我方才得一夢,夢見前妻甘蘭,驚醒之後,便酒意全無。我生平未有做過此等之夢,所以甚覺怪異。”

趙如霜聞言也略覺怪異,便又安慰縱橫道:“想必今日是甘蘭忌日,你因為中午醉酒,未曾親自祭奠她,所以她怪你了,才有此夢。”

縱橫聞言吃了一驚道:“今日果真誤了。”便要起來為甘蘭祭奠,趙如霜勸慰道:“妾身已經代為夫君祭奠過了,夫君就請安歇罷。

縱橫不肯,還是堅持起來至供奉前妻甘蘭的靈前,深夜上香祭拜。又在靈前佇立良久,才回到寢室。趙如霜見之,心中略有醋意,對縱橫道:“三十多年了,夫君還未曾忘卻甘蘭嗎?她今日託夢與夫君,想必是盼望夫君過去與她團聚呢!”

縱橫悲傷說道:“我這一生,最有愧的人便是甘蘭了。即便是去泉下相陪,又有何不可呢?”言罷,想起昔日甘蘭遇害時候情形,觸動心絃,不禁再一次潸然淚下。

趙如霜自知語失,急忙用手捂住縱橫之口道:“元宵佳節,夫君不可出此不吉之言。夫君地位干係國家安危,自此以後,妾身不許夫君在說此不吉之言。”

縱橫答應,趙如霜這才鬆了手,便輕擁縱橫入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