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嘆氣說:“令婿已經去采地衣草去了,若令千金還能熬三兩日,等得令婿回來,或許還有救。”

甘成也無奈,只好等縱橫回來。甘成母親聞知,也著急趕來郎中

家,見甘蘭昏睡不醒,不禁大哭道:“我說女兒啊,元宵節不在家待著,為何要讓女婿帶你去外面轉悠呢,今居然遭此禍!”

縱橫又賓士一夜,天明時分到了五水鄉,將地衣草交與郎中,再來看甘蘭時候,甘蘭傷口黑紫,花容失色,面色泛白,縱橫連忙請郎中調離,郎中立即將地衣草磨成細粉,配置其他草藥,先給甘蘭傷口處敷上,然後又將其熬成湯,給甘蘭服下。然後對縱橫一家道:“服下了地衣草,毒性便能消退,明日便可以醒來了,若沒有其他異常,便可救得性命。”

甘成一家感謝不盡,甘蘭母親便留下來照看甘蘭。甘成回家照顧孫子,縱橫才回家歇息睡眠。

次日早上,縱橫與甘成又來到郎中家裡,甘蘭果然醒來了,臉色稍稍好轉,縱橫便略略安心,對郎中道:“先生果然是良醫。今番多虧了先生,晚輩定當重謝。”

郎中道:“此也是你急求得地衣草之功。但能否脫險,還得看令夫人造化。”

甘蘭又服了湯藥,早上時候還喝了一碗粥,稍稍有力氣,中午時分,便能坐起,縱橫一家見之都甚為歡喜,到下午時分,甘蘭忽然臉色紅潤,有神采飛揚之色,郎中見之而驚異,病人忽然精神,神色反常,豈有恢復如此之快乎?郎中心下疑惑,便對縱橫道:“令夫人是否有身孕在身?”

這個縱橫卻是不知道,自生了孩兒之後,縱橫與甘蘭也時常親熱,行周公之禮,但甘蘭此後一直沒有再懷孕,兩人不怎麼懂得這些,也沒在意。郎中問起時,縱橫茫然不知,郎中道:“且讓老朽為令夫人號脈便知。”

於是前來詢問甘蘭,甘蘭說自己沒有懷孕,郎中道:“如懷孕不足月,你自然不知道的,可從脈象得知。”便為甘蘭把脈,把完,對縱橫道:“脈象有喜脈之象,令夫人恐怕是懷上了,只是不足月而已。”

縱橫與甘蘭都驚訝,甘蘭母親便問道:“懷了孕,可有何不便嗎?”

郎中嘆氣道:“中了這毒,用地衣草來解,地衣草也有毒,卻最忌用於孕婦。但凡人有孕在身,多半會相剋。老朽觀令女忽然神色反常,恐怕是藥物在體內相剋了。也怪老朽,一時心急救人,也沒事先問個明白。”

縱橫一家聽了不禁大驚失色,連忙問郎中道:“若如此,該將如何?”

郎中道:“老朽不敢隱瞞,孕婦若用此藥,藥力相剋,失去藥效,今雖然救得醒轉,但恐徒勞無功也。”

縱橫又問道:“還可救得嗎?”

郎中嘆氣道:“令夫人忽然精神,臉色紅潤,此乃氣血上衝之象,恐是迴光返照,怕支援不了多久了。”

甘蘭母親聽了不禁又大哭,甘成與縱橫默然,郎中只是勸慰,又自

責,縱橫道:“非先生之過。還多謝先生相救。”心中不禁大為悲傷,不忍看甘蘭,轉過身去,留下了兩行男兒熱淚。

甘蘭見一家人如此,得知自己不能救了,卻也坦然,依舊笑面如花,勸慰母親不要哭泣,又先讓父母出去,喚過縱橫近前來,對縱橫深情微笑道:“甘蘭見夫君無恙,未被賊人所傷,便放心了。甘蘭雖然不能再活,但為了夫君而死,也是心甘情願的。”

縱橫哽咽不能語,甘蘭攬住縱橫肩膀附耳道:“傻子!去歲從常山回來當日,甘蘭與你行了周公之禮,不曾記得嗎?就是那天你讓甘蘭懷上的。”

縱橫心中懊悔道:“為夫雖然一身武藝,卻不能保護你平安。若是早知如此,我怎麼說也不會夜裡讓你去山崗上。”

甘蘭卻嫣然一笑道:“甘蘭自嫁與夫君,就三年餘時間,今日緣分盡了。這時候想起顧太守和算命老先生所言,真是天命安排啊!是福是禍躲不過,但甘蘭有這三年幸福快樂時光,也算是無憾了。甘蘭嫁與夫君,一點都不後悔。今日之事,也怪甘蘭平日裡總是纏著夫君敘說兒女之情,把這上天賜給的福分都享用盡了。命在天定,夫君有什麼可自責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