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里正親自來到甘成家,勸慰甘成夫妻與縱橫節哀,並主持喪事,因縱橫上次護衛鄉民有功,此次甘蘭不幸去世,喪葬費用就由五水鄉里正主持籌辦,里正吩咐村民,連夜趕製一具上好棺木,又請來戲班與道士法師,為甘蘭作法事。

喪事一連舉辦了三日,縱橫痛失愛妻,深受打擊,不吃不喝跪在甘蘭靈前,一連三日,不禁形容憔悴,甘成見之不忍,又勸慰縱橫道:“蘭兒已經走了,但你不能如此。岳父母還得倚靠

你呢。”

縱橫才稍稍收住悲傷,飲食休息。出殯送葬之日,縱橫為其妻抬棺,將甘蘭葬在自己後山上一二里處,此處環境清幽,有茂林松柏,邊上有一條溪流,甘蘭因為是少年亡,便就葬在此處為妥。

料理了甘蘭的喪事,村民都歸家。甘成一家還沉浸在悲痛之中,縱橫也悲傷過度,受了風寒,竟然病倒,只好在家休養歇息,里正等聞知縱橫生病,便前來看視,縱橫道:“我現在心中恍惚,神志已亂,不能做事。還煩請里正上報縣令,王騰不能再擔任村丁隊長了。再請岳父寫下一道書信,讓驛卒帶往冀州鄴城,交與吾叔父王州牧,就說我因故一時不能來冀州,還望寬限日期。”里正與甘成便去為縱橫代辦了。

縱橫思念亡妻,病勢剛好,便日日前往後山甘蘭墳塋處,日日陪伴。如此過了半月,縱橫略微從悲傷中解脫,便打聽此番刺殺自己的賊人是誰,五水鄉里人皆以為是上次匪盜餘黨,縱橫心下懷疑,匪盜中有如此身手者,恐怕少見。

便來到自己被襲擊處,檢視賊人所留下飛鏢箭矢等物,那善射賊人已經被縱橫打死,弓弩被打折,看不出異樣。但尋了半日,在草叢中得一支飛鏢,鏢用上好鑌鐵打造,上面有一符號,縱橫不解其意,便拿此飛鏢來到常山國鐵匠鋪中,問是何意?

其中有鐵匠識得者,告知縱橫道:“這飛鏢上記號,乃趙國中丘一家王計鐵鋪所產,客官欲要尋得詳細原因,還需前往中丘城那王計鐵鋪詢問。”

縱橫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於是馳馬奔至中丘,果然尋見王計鐵鋪,拿出飛鏢問之,王計鐵鋪掌櫃的見之驚訝道:“此鏢的確是小人店鋪鍛造,但不知如何在客官手裡?”

縱橫便備言前事,那掌櫃的聽了,才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小人店鋪,很少打造這飛鏢等暗器。只是去歲臘月時候,有三人前來小人店裡,打造一些軍器,小人見飛鏢是禁用之物,不敢打造,那為首一人便拿出一份文牒,說其是趙國官軍,奉趙王之令前來,小人這才接了此活,為他們打造了。”

縱橫急忙問道:“那三人如何模樣?”

掌櫃的道:“為首那人,極為彪悍雄壯,滿臉橫肉,比客官矮一頭,約莫三十多歲年紀。自稱是趙國將軍。”

縱橫心下懷疑,莫非這人便是檀文虎?於是又問掌櫃道:“他不曾說他叫什麼名字?”

掌櫃道:“小人看其文牒,上面刻的是邯鄲偏將軍譚武字樣,只是此人左邊臉上有一道刀疤甚為明顯,所以小人一直記得。”

縱橫聞言,心下便知道這譚武便是檀文虎了,因為縱橫前番押解檀文虎,識得他左臉眼角上的一道刀疤,又見掌櫃的描敘相貌身高

都相符,便十有八九確定此事這是檀文虎所為了。

於是謝過鐵鋪掌櫃,上馬回常山,一路思索道:“檀文虎已經被髮往幽州充軍,為何現在在趙國出現?此中恐怕有所緣故,需得回鄴城告知叔父。”

於是回到五水村,來到甘蘭墓前跪告道:“害你者,乃賊人檀文虎也。夫君發誓,將手刃此賊,為你報仇。如不能,夫君便無顏與你相見九泉之下!”

便回到家中,告知岳父母,自己將要回冀州鄴城了,將孩兒託付給岳父母撫養,自己有空時候便來看視,又對岳父母道:“甘蘭是父母獨生女兒,今年紀輕輕就去了。只留下這一兩歲孩兒,就請讓孩子跟岳父姓罷”,縱橫之意,一是沒照顧保護好甘蘭,心中有歉意,二也是讓岳父一家香火可以持續。

甘成夫妻也只好從之,甘成便勸慰縱橫道:“蘭兒走了,也不是你的過錯。你還年輕,日後若遇見好的女子,再娶一個罷,父母知道你為人誠實,即便是再娶了,也不會忘了我們。”

縱橫含淚拜辭岳父母,便收拾行囊,重整精神,望冀州鄴城而來,準備追查檀文虎,要為愛妻報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