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聞言,急忙離席回覆王扶道:“稟叔父大人,侄兒此番正是要告知叔父婚姻之事。望叔父能夠玉成。”

王扶不禁驚訝,便問道:“你且細細說來。”

縱橫便將與甘蘭婚姻之事,詳細說與王扶聽之。王扶聽罷,也甚歡喜,便對縱橫道:“既然如此奇緣,便是上蒼註定。你二人彼此皆有情誼,叔父豈能不成全你二人呢?既然你父母已經同意了,便可履行前言,此番回去將婚事辦了。叔父以白銀一百兩為你賀禮。五十兩為你聘娶妻婦,另一半且留作你二人婚後之用。”

王騰不勝惶恐,謝過

王扶,推辭說不敢受此重禮。白銀一百兩,摺合成糧米,相當於王扶一月俸祿了,王扶卻道:“婚姻大事,需當重辦。權就當叔父一點心意。”

王扶夫人也力勸縱橫不要推辭,說王扶官為州牧,此點銀兩倒還是出得起的。縱橫推辭不過,只好收了。

縱橫在鄴城王扶處停留三日,看望過叔父,然後辭別,攜帶了銀兩,便轉路向北,望冀州河間國井陘縣而來。

甘蘭自在五水亭送別縱橫後,每日都在思念心上郎君,只盼時日過得快些,兩年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由於時空阻隔,有情人難以相見。

到第二年春天時節,萬物復甦,一派生機景象,甘蘭不禁少女思春,實在壓抑不住內心對王騰的思念之情,於是便到驛站馳道上翹首看那驛路盡頭,只覺一日三秋,每每見到馳道上有馬匹飛奔之時,甘蘭都要看那馬上之人,是不是自己的心上郎君。

可是一次又一次,總是令甘蘭失望,王騰遠在上黨,分別了這許久日子了,也不見有一封書信送達,是不是忘記了自己呢?是不是王騰見異思遷,在上黨又有新歡了呢?甘蘭每每想到此時,都不禁內心落寞,甚至流下淚來。

其父甘成見之,便問甘蘭為何傷悲,甘蘭便說出此情,甘成卻笑道:“我兒多慮了,為父觀那王騰,是忠厚面相,品行定然純良。他老實忠厚,又有公事在身,所以不曾為你寫信。你擔心怎的,豈不是自尋煩惱?”

甘蘭才意稍解,但一日不見王騰來,心中憂愁便一日不得展。

春去夏來,好不容易度過了夏天,秋日又到,看見大地一片蕭瑟景象,甘蘭心中更加愁腸鬱結。日日思念王騰,久而久之,不禁病倒了,其母趕緊讓甘蘭在家中歇息,為其調理,也埋怨王騰道:“王騰這後生也是,既然定了婚約,一年多了,也不見有個書信稍至,害的咱家女兒生病。”

甘成道:“兩年婚期,不是還沒到嘛!王騰性情敦厚,定然不會誤了此事,你兩人稍稍等待,估計年底之前,他一定會來。”

時令已經快到冬至,北方大地,又是一片莽莽蒼蒼景象。

甘蘭相思成病,每日裡精神鬱鬱寡歡,前段時間著涼了,半月才好,身體稍稍恢復,便又出外,來到驛站馳道之上,看那道路前方,可否有人來。

剛剛下過一場雪,此時雪已近化盡,正午的陽光普照大地,令人感到無限溫暖。

驛道之上,來往車馬,一輛又一輛,驛卒馳馬在官道之上,飛奔過時,馬蹄踏落起幾片殘雪塵泥。

甘蘭坐在五水亭驛站之前,一邊曬著冬日的陽光,一邊時不時凝視南邊道路,觀察馬上來人。

王騰曾許下諾言,答應在兩年之後,

冬至日之前將再次返回五水亭,就來娶甘蘭,可是兩年期限已經就要到了,再過幾天就是冬至日了,為什麼還遲遲沒到呢?

直到日色偏西,仍然沒見王騰到來。甘蘭懷著無限失望的心情,返回家中。

紅顏青春不常在,思念郎君人憔悴。

第二日,甘蘭又去了驛道,仍然是失望而歸。

第三日,甘蘭還要來等,父母勸慰甘蘭就在家待著好了,甘蘭不聽,仍然堅持來驛站前等待。明天就是冬至了,如果今日再不來,那就證明王騰已經負心薄倖了。

甘蘭又等了大半日,簡直是望穿秋水,愁緒滿懷。直到日色漸漸偏西,驛道之上已經少有行人車馬,甘蘭又等了一陣,仍然不見王騰身影。心想王騰不會來了,想到此時,不禁失望到了極點,那份落寞之感,也只有自己知曉。

其父甘成已經忙完驛站中事物,讓甘蘭回家吃飯,說王騰肯定會來。甘蘭此時傷心的幾乎要掉下淚來,只好準備跟隨其父回家。

正要上馬之時,忽然南邊道路盡頭,遠遠望見一騎馳來。

甘蘭大喜,於是駐足觀之,等那騎近前,看是不是王騰。

鑾鈴響動,蹄聲漸近,相隔一百步之遠時候,甘蘭已經認出馬上來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郎君王騰,甘藍不禁心中百感交集,說不清是喜還是悲,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好似身處九霄雲外。

那匹馬已經馳至近前,馬上之人,確是王騰無疑,而甘蘭此時,已經是喜極而泣,淚飛如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