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州事。前已經數次上書請求辭官,先皇帝不許。今番再次上書,又推薦上黨太守王扶待己,朝廷才同意。

王扶見韓景親自在城外迎接,急忙前行至城邊,令停下車駕,自己翻身下馬,趨步向前,至韓景前面,拱手行禮拜道:“怎敢勞動州牧親自來迎?真為折煞下官矣!”

韓景呵呵而笑,執王扶手道:“王子助(王扶字子助)海內賢良,聲名聞於天下。治理上黨政績卓著,韓某在冀州聞知,不勝讚歎。韓某雖然是前輩,然今已經衰朽無用,正當避位讓賢也。”

王扶謝道:“後輩得以讓州牧舉薦,仕途鷹揚,此恩德王扶當沒齒不忘!”

韓景呵呵笑道:“韓某舉薦足下,乃是為天下也,非為足下也。”

言罷,令儀仗且奏樂,舉行歡迎新州牧入城儀式。

王扶隨韓景入城,韓景請王扶上車,一起乘車而行,王扶不敢,道:“後輩安敢再州牧前僭越?”

韓景道:“足下今既然奉朝廷詔命為冀州牧,便是同韓某一樣官職。有何不可?”

王扶不得已,便同韓景同乘,而位居韓景之後,以示不敢僭越。王扶見韓景德高望重,對自己又有舉薦之恩,相待之禮十分恭敬。

至州中官署,韓景令設宴為王扶接風。王扶家眷從人,皆先安排在驛館客舍安歇。

席間,韓景舉杯對王扶道:“老夫今年已七旬,耳目昏花,州中公事,多有荒廢。恐有誤天下,數次請辭,朝廷今才準之。足下才幹優長,正當年富力強,繼領冀州,必能有所作為。然老夫還是願聽足下治理冀州之策。”

王扶稱謝,便舉杯回敬韓景道:“冀州乃大漢北方重地大州,戶口百萬,人民數百萬。國家賦稅,冀州十佔一二,州牧治理冀州十餘年,政績卓然。下官繼任,當繼續推行州牧之政,安定百姓,勸課農桑,多做耕稼,振興商旅,如此,冀州當能保持不敗也。”

韓景聞言,點頭沉吟道:“足下在上黨政績卓著,治民之才,海內共睹,自然不必多說。然冀州不比上黨,足下欲要使冀州大治,恐非數年功夫不可也。”

言罷,又微微嘆氣數聲。

王扶便問道:“州牧因何而嘆?”

韓景見問,遂目視左右,左右皆避開。於是韓景便附耳對王扶低語道:“冀州為大漢心腹之地,州牧職責干係甚大,舉手投足之間皆能震動海內。冀州又多有宗室藩國,常山、中山、河間等國雖然已經設郡守歸為漢地,然尚有趙王在邯鄲。趙王自持宗室,甚不遵漢法多矣,老夫年邁衰朽不能制。今觀朝廷廢長立幼,綱紀鬆弛,若一旦長安傾頹,老夫恐各地藩王將有不臣之心。”

王扶聞言不禁心中驚訝,便又問韓景道:“若

藩王不遵漢法,唯有朝廷方能制之。下官初領冀州,施行民政,恐遇阻撓。該如何應對,還望州牧指點一二。”

韓景又道:“趙王在封國之內甚為驕橫,又養兵自重,且不向冀州繳納賦稅,反倒向冀州索取賦稅養兵。彼為漢朝宗室,吾等不能輕易得罪。老夫所憂慮者,恐朝廷一旦闇弱,不能約束四方,各地藩王便將舉兵叛亂,以謀取九五之位。如此勢必天下大亂,大漢即將危矣。以老夫之見,我等既然不能奈何藩王,然也當防之。州中甲兵之事,不可廢也。”

王扶聞言沉吟良久,韓景所言,並非危言聳聽,正是當今冀州形勢,而韓景勸自己不廢武事,正是與自己不謀而合。當下便對韓景謝道:“下官與韓使君所見皆同,承蒙韓使君指點,下官當謹記在心。”

韓景將此資訊透露給王扶只後,又試探王扶,見果然有應對之策,於是便對王扶道:“任重道遠,足下如今肩上重擔,為在上黨一郡十倍!願足下弘毅之!”於是又令飲酒,傳令歌舞奏樂助興,不再言此事。

此時天下除十三州之外,尚存在大小不等十個王國,既:

齊王劉開,楚王劉隆,吳王劉演,趙王劉遇。

此四王,是一等王,皆有食邑數萬戶,封地十餘城乃至二十餘城。

其中以齊王劉開勢力最強,封國五萬戶。楚王劉隆封地最廣,在楚地有二十餘城。

長沙王劉去疾,淄川王劉志,汝陽王劉宣,淮南王劉友,此四王,為二等王,食邑在萬戶,封地五至八城。

中山王劉受(此中山國已經只有一縣兩城之地,原中山國大部已經歸為漢地。),膠西王劉定為末等王,食邑五千戶,封地只有兩城。

其中趙王劉遇,為一等王,其趙國封地有八縣十三城,王城治邯鄲,比於大郡。

趙王倚仗宗室藩王地位,甚為驕橫,朝廷又漸漸缺乏約束,自漢末帝即位以後,趙王更是不遵法度。在趙國養精兵萬餘人,招收四方猛士為爪牙。麾下已經有張雙、郭舒等猛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