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夫妻二人不禁又驚又喜,不想王扶盡然是如此爽快之人,當下便答應王六。王六吃了酒席,臨走前對王定道:“我雖然只是布衣百姓,但是也行走四方,比你見多識廣。以我看來,此事定然無差。王太守一見王騰,保準歡喜。你夫妻二人今後便可有倚靠了。且收拾準備好,三四日後就起行罷。”

王定夫婦二人忙不迭謝過王六,令王騰跪謝叔父王六,王騰遵父命,對王六拜了一拜,王六連忙扶起。三人將王六送出門外許遠之地,方才回來。

夫妻二人心中歡喜,深夜無眠。王騰母親想到王騰即將離家遠行,心中忽然又不捨,不禁流淚。王定道:“你傷悲什麼?應當為此高興才對。想我王家祖上幾代都是平民,今好不容易生下此兒,有光宗耀祖之望。你還悲傷作甚呢?”

王定妻子才收淚,對王定道:“王騰才十三歲,從未出過安樂縣。今遠去幷州上黨,不知有多少里路?聽王六說,他從塞上村到上黨一趟,需得半月時間。王騰年紀尚幼,不知能夠走這麼遠路程不?”

王定道:“你休得擔憂這些,

自有王六路上照看。論氣力腳力,塞上村還沒有幾人能比得上我兒王騰呢!你以為我兒一頓吃幾個人的飯是白吃的?”

於是夫妻二人便收拾準備,三日之後,王六在家也處理完事物,準備停當,便專門來護送王騰到上黨去。

王定囑咐王騰道:“為父與你母親體弱多病,不能遠行親自護送你。此去上黨,路程遙遠,需要自個在意。王六是你叔父,你一路上應當聽從叔父安排。王扶太守不僅也是你叔父,更是當今朝廷命官,你到上黨之後,需要恭敬相待叔父,執子侄之禮。不可無尊卑輩分!”

王騰含淚領受其父叮囑。王定又道:“父母生你,當無力撫養你成材。今王太守願意栽培提攜你,便是再造之父也。你事王扶太守,就當如事父!”

其母也過來撫摸王騰頭道:“為母聽說王扶太守是大漢清官,你此番去,必定要好好尊敬王太守,就如你尊敬父母一般。”然後將包裹褡褳掛在王騰肩上,為其整理衣裳。

王定又將王扶前番所贈銀兩交付王六,說是做陸上盤纏之用。王六隻取其中一半,剩下一半讓王定補貼家用。

王騰向來孝順,肯聽父母之言。雖然只有十三歲,但已經身高七尺,幾與其父一般高低。且力氣甚大,腿腳強健。生自貧寒之家,早懂事。得知自己當遠行,心中也是依依不捨,唯有領受父母囑咐而已。

臨行之際,王騰面對父母下拜叩首,感謝十三年生養之恩。王騰告別故鄉塞上村,拜別父母,將要跟隨其叔父王六一道,望上黨而去了。

王騰父母送到村外數里之處,再三叮囑,才灑淚分別,王騰又下拜父母,請父母不要再送了,且回家。拜畢,便與王六一道,上路前行了。時大統二年秋十月。

王定夫妻站立道邊,目送王騰與王六離去。

其母不禁傷心落淚,王定安慰道:“且休要傷感,兒大不由娘。回家罷。”又對天祝道:“我雖然不才,但生得此兒,今能蒙太守提攜栽培,也當足以大慰平生也。”見王騰與王定已經去遠,不再望見,便與其妻回家中而去。

王六做的只是小本買賣,掙點養家銀兩。每次經商到上黨,多以步行為主。除非貨物眾多,才僱傭車馬。像塞上村村民,大多為平民,僱傭不起車馬。王騰家中更為貧寒,盤纏都難以湊齊。所以此番去上黨,只能步行前去了。

王騰自幼吃苦耐勞,又是第一次出遠門,心中不禁又感到興奮。王六對王騰說道:“此去上黨,有一千餘里路程,需要行半月時間,你還年少,走這麼遠路,可吃得消否?”

王騰答道:“叔父此番相助我,侄兒又豈能畏懼路遠勞累呢?”

王六便道:“甚好,你如果能

步行到達上黨,王太守一定驚歎你能吃苦耐勞。”於是與王騰便夜住曉行,望南而去。

這正是大材需得眾人煉,方才可以成就大器。

王騰若不是其父曾經從軍,知道善飯者當為猛將之材道理,恐怕也不能有此眼光。這正是王騰成材第一部,知子莫若父。

王六雖然只是一販夫走卒,但奔走牽線之功不可沒。若無王六牽線搭橋,路上奔走,也不能讓王騰見到王扶。

古今材大難為用,龍豈池中物?王騰本來是海中蛟龍,困於淺灘,不如蚯蚓。塞上村終究非其練就大器之所。而上黨郡太守王扶,便是王騰的恩師伯樂,是造就王騰大材的關鍵所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