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用石頭和西瓜砸頭,哪個疼一樣。馮寫意覺得,這麼頭疼的問題還是交給白卓寒來處理吧。

至於他自己,唐笙要捅就讓她捅吧。反正,他欠她的多了……

鬆開手腕的力度,馮寫意放棄了抵抗。還好唐笙也冷靜了幾秒,剛剛的衝動就像腎上腺素一樣退潮了。

她等警察上來,等被繳械,就像在等一個臺階下。

可是剛剛有一隻大手捉到唐笙的肩膀時,她本能想要就範,就只覺得整個身體像被人用一股大力推進一般!

一個蹌踉跌進馮寫意的懷裡,血肉之軀的阻力還及不上洶湧非常的恐懼!

“是誰推的!”一個警官高聲吼。

“一個路人!穿黑衣服,戴口罩,個子很高!”另一人急道。

“追得上麼?”

“不行,逃得好快。簡直跟百米衝刺似的,早知道帶警犬了!”

“狗跑得都未必有那麼快!”

此時的唐笙撲在馮寫意懷裡,手心溼溼的就像冷汗。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嗖一聲就把匕首拽了出來。

破風一樣的鮮血飈在唐笙本已汙穢不堪的外套上,反而醞釀得更鮮豔了。

“白……三……”馮寫意跪倒在地,按住下腹。他是很鬱悶的,因為他覺得,涅槃重生的目的,肯定不是為了這麼快就再死一次啊!

他凝著目光,細細聚起意識——剛剛那個一縱即逝的身影,真的是自帶死神的腳步生風,太有畫面感了。

阿笙,雖然我欠你的債,捅個十下八下都未必能償還。但是我活著,至少能保護你啊。你們的敵人……也許,是你和白卓寒都無法對付得了的人呢。

“所以你能別再發呆了麼!快點送我去醫院!”馮寫意伸出血淋淋的手,拽住唐笙的衣袖。

可是女人想都沒想就甩開了他的手——因為就在下一秒,白卓寒用西裝罩著小白糖,直接拉著窗簾從二樓飛躍而下!

樓下的雪已經不厚了,幸虧消防隊拉起來的氣墊還算結實。所以白卓寒並不是因為有男主光環才毫髮無傷。

“卓寒!”唐笙撲到白卓寒懷裡,抱著啼哭不止的孩子盯了好一會兒。

仰起眼睛,她的淚光裡泛出白卓寒疲憊的臉。煙火和灼燒不小心弄壞了他堅決不亂的髮型。

真是的,手術過後兩個多月才長出來的頭髮,又要剃成仙人球了麼?

“沒事了阿笙,小白糖睡得正香,像你一樣,雷打都不動……”

“卓寒……”唐笙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滴滴落在手背上,“你……愛小白糖麼?”

“嗯,當然。”

“可我不要你受委屈!”唐笙吸了吸鼻翼,衝到馮寫意跟前,把孩子往他懷裡一塞——

“喂!孩子還給你!我會每個月打撫養費給你。但是從今以後,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我會再給我丈夫生個好看的!”

馮寫意:“……”

白卓寒:“……”

警察一臉懵逼地看著生無可戀的馮寫意,汩汩流血的傷口跟看開了似的完全沒有凝固的跡象。

“先生,你覺得……還要不要再搶救一下了?”

***

“寫意……對不起。”唐笙端著芳姨送過來的黑魚湯,坐在病房床前。

整整磨蹭了半個小時,馮寫意都不肯吃一口。

唐君在樓上的病房,因為搶救及時,並沒有性命之虞。值得慶幸的是,子彈擦著他僅剩的那顆移植腎臟過去。就好像是淺茵姐的靈魂,在冥冥中保護他一樣。

文惜被警方帶走,不日受審。據公訴律師說,數罪併罰加在一起,怕是逃不脫死刑。

畢竟,商琴琴這最直接的一條人命終究是斷送在她手裡的。

據文惜交代,為了阻止唐君給顧海礁捐肝,她先利用自己作為馮寫意母親的身份約見了商琴琴。趁她傷心之餘實行哄騙,叫她把唐君約出來。

沒想到商琴琴在最後一刻意識到事情有蹊蹺,不肯就範。在唐君被迷暈以後,她意圖跳車逃跑去求救——不料頭部撞擊嚴重,當場就死亡了。

文惜雖然害怕,但錯已鑄成,只能將錯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