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笙靈光一現,“你們,是不是弄錯人了?”

幾個混混面面相覷,而與此同時,紋身男的手機跟催命似的響了。

那頭白天茹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呵斥:“你們在搞什麼!這不是湯藍啊!”

唐笙怯生生地眨著眼,左看看右看看:“你們,是找湯藍麼?我不是她,我只是去車裡幫她拿東西的。”

紋身男怔了怔,罵了句娘。

那邊白靖懷守在女兒身邊,看她神色一顰一簇的,也跟著緊張不已。

“天茹,怎麼樣了啊?怎麼回事啊!”

“綁錯人了!”白天茹先把電話結束通話,皺著眉跟父親抱怨道:“誰知道那幾個豬頭三怎麼回事?竟然把唐笙給綁去了!”

“啊!怎麼會這樣的,你不是說都跟湯小姐商量好,就是逢場作個戲麼?真要是綁架,那可是犯法的啊!”白靖懷窩囊了一輩子,給他膽子亮刀,他也是沒膽子殺人的。

到了這一刻,白天茹再蠢也意識到自己這是上當了。分明就是湯藍想要除掉唐笙,借自己的手當刀子啊!

“事已至此。也只能將錯就錯。”白天茹看著著剛剛傳過來的,唐笙的照片。血淋淋怯生生的,還真是像那麼回事。

她咬了咬牙:“反正白卓寒對唐笙更是一往情深,綁了她也一樣,只要不傷人就是了。”

於是白天茹把電話又打給紋身男:“你們先把她關在裡面關半天,不要傷人。天亮就放出來。”

紋身男聽了指示後也是稀裡糊塗的。不過反正銀行卡也到了賬,他有錢賺就行。

揮揮手,他只留了個紅毛的小子看著唐笙,自己帶著另一個高瘦男回去睡覺了。

唐笙雖然害怕,但也差不多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是白天茹為了逼白卓寒就範,盯上他身邊的女人了啊。

“是白小姐讓你們做的?”唐笙看那個紅毛小子。年紀不過十**。倒也不像個窮兇極惡之徒,他稍微定了定神,試著跟他攀談了起來。

“我……我也不知道,老大讓我們乾的。說這票輕鬆不犯法,還有不少錢拿。”

“如果你們不傷害我,確實算不上嚴重的犯法。可是小弟弟,你知不知道法律上有條罪叫當然死刑呢?”

唐笙也不記得自己看得是哪年的刑法了,反正就記著有這麼一段。拿來糊弄糊弄這種小角色還是綽綽有餘的,“一般的綁架勒索可能真沒什麼大不了,大家就是圖個錢嘛。但綁架致人死亡,可就不是那麼回事了。不管你是不是有心的。哪怕人質生了疾病死在你手裡,也要判死刑的呢。”

紅毛小子被唐笙幾句話給弄蒙圈了。看他將信將疑的樣子,唐笙繼續道:“所以你想想看,你老大他們把我隨便丟在這兒給你看管。萬一我出點什麼事,誰會負這個責任呢?他們完全可以推卸說,已經吩咐你放人了,是你自己沒有及時放。到時候,你要一個人承擔罪責呢。”

唐笙以前還真不覺得自己說話也有條理邏輯這麼清楚的時候,原來只是在面對白卓寒才會那麼嘴笨吧。

“我……”這個叫小宏的男孩確實是有些猶豫了。可是他才剛剛入行,哪裡敢隨便就忤逆老大呢。

於是他抱歉地看了唐笙一眼:“你別亂動就是了,我也不會傷害你。只要在這兒待一會兒,說不定等會兒老大就讓我放你走了。”

“我是不要緊的,”唐笙靠在潮溼陰冷的牆壁上,確實有些體力不支了,“可我是孕婦,你們把我綁在這兒,我呼吸都很困難,萬一有個閃失怎麼辦?小宏,求你幫幫我吧。”

一聽唐笙說自己懷孕了,也顧不上真假,這小子心裡頓時一沉。

看他臉上的表情有點動容,唐笙又添了一把火:“小宏,你看你年紀輕輕的。也不像有什麼前科。不如你先放了我好不好,之後等姐幫你找個好點的營生。人都不怕走錯路,知錯能改就不晚。你家裡還有父母吧,女朋友談了麼?”

“還沒……”小宏搓了搓手心,“我爸媽都有病,就一個姐姐在遠方打工。”

“你也有姐姐啊?真巧,我也有個弟弟,跟你差不多大呢。我看看哦,上次聽他們商場說正在招保安。包吃包住,一個月也有三千多塊。”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小宏也終於下定了決心。他先湊身過來。用臺桌上的一把大剪刀弄開了唐笙的繩索,然後拿了瓶礦泉水給她。

“你要走的話也得等天亮吧。現在是凌晨,外面也沒有車。要不我還是給老大打個電話,他說不能傷害你,萬一你就這麼走了,再遇到麻煩怎麼辦?”

“不用不用,我記得這裡離東海酒店不遠,我沿路走大道就行。”好不容易說動了這小子,唐笙哪敢再生事端?她揉了揉勒紅的手腕,扶著牆站穩。

“那,我送你去大道吧。”

要麼說。人的善惡都是一念間的。這小宏被唐笙連嚇帶哄的,霎時間就從綁匪變雷鋒了。連身影都彷彿高大了許多。

可就在這時,倉庫的門突然吱呀一聲開啟了。

“胡哥,你怎麼回來了?”小宏看了一眼剛才跟紋身男一塊回去的高瘦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