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怡寧心裡的火騰得一下就起來了,她倒要好好看看這幅花花皮囊下裝著的是怎麼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沒什麼,一個普通的過路人罷了。你醒了就快點回去,不要在此地久留。”

湛怡景用他那雙清冷地眼眸看著眼前的妙齡少女,甚至壓根兒沒打算送她回去。

湛怡寧愣了一下,隨後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好心的路人,你能不能把我送回從安殿啊,我是寧樂公主身邊的侍女。”

“你是寧樂身邊的?”

湛怡景本打算讓蔡金將這名迷路的女子送出冷宮,出了冷宮自會有大把的人能夠將她送去該去的地方,但是聽她口中所言,她似乎是自己那個妹妹寧樂身邊的宮女。

他沉了沉眸,說道:“我送你出去吧跟我來。”

說完,湛怡景便轉身走向冷宮的出口。

一旁的蔡金眼睛都要瞪出來了,這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還是主子頭一回主動提出要出冷宮的事情吧。

往日裡主子就連去皇子所讀書都不願意,生怕碰到蠻不講理的大皇子他們從而惹到多餘的麻煩,他還要費心費力。

自從大皇子他們出了皇宮,湛怡景就更加沒有主動出去過,還是近幾年來有一位不知名的好心老人會時不時地將幾本書卷放到冷宮西南角的洞裡,供他們閱覽。

這也是他們為什麼傍晚時分外回來的原因。

那位老人不知道姓甚名誰,他們也從未互透過名字,只是四下沒人時,那名老人還會出現指點主子幾句,讓主子茅塞頓開,有如神助。

他是打心眼兒裡感謝那位老人,如果不是他的出現,湛怡景明明那麼高的天賦卻只能夠拘泥於這方天地。

他的主子生來便是尊貴的皇子,前十七年的苦難不過是磨鍊他的意志,終有一日他的主子會離開這裡,發揮他的光芒。

只要熬到皇帝退位即可,新帝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兄弟還住在冷宮的,到時候就算是為了名聲好聽,也會隨便指派給湛怡景一塊封地,到時候啊他們主僕二人就自由啦。

“哦好,你慢點兒啊。”

湛怡寧也不去管她現下這幅髒兮兮的模樣了,起止是身上黑乎乎的,就連她的臉上都是黑一片花一片,難怪湛怡景和蔡金都將她當做了宮女。

哪裡有灰頭土臉成這個樣子的公主啊。

“這位小哥你長的真好看,你是太監嗎?”

“你那個朋友兇巴巴的,好嚇人哦。”

“我叫阿寧,是從安殿的三等宮女,你呢你呢?”

走在出冷宮的路上時,湛怡寧就像是一個問題寶寶般,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問了出來。

這些問題,她分明是心中一清二楚,卻偏偏想要聽到從湛怡景這位“叛徒”嘴中說出來答案。

“嗯。”

“沒有。”

“太監啊。”

湛怡景的幾次回答,都是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就像是擠牙膏一樣,湛怡寧從他口中得不到什麼有關川遼國的資訊,有些沮喪地垂了垂頭。

“小心!”

湛怡景突然伸出手,拉了一把湛怡寧髒兮兮的袖口,原來是湛怡寧一路上只顧著抬頭問問題,低頭思考破局關鍵,竟然忘記看腳下的路,她直挺挺地就衝著一個掀開的井口傾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