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永年將手裡的書籍放下,起身走到康伯的對面,眉眼含笑地說道:“這段日子,康伯您辛苦了。”

康伯聽著賀永年竟向自己道謝,望著燭光下那張同老國公幾乎如出一轍的面龐,不禁眼圈一紅,他微微抬起手,扭過身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主子,您要不要去西城看看他們啊。”

敘舊結束,康伯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賀永年的臉色,然後提議道。

賀永年的臉微微一沉,半晌不做聲。

“是老奴多嘴了。”

康伯連聲道歉。

“不礙事的,康伯,說來不怕您笑話,只是現下我還沒有做出什麼成果來,不太好意思去見他們。”

賀永年低聲說道,語氣裡還帶有一絲慌亂。

兵符已交,賀家軍明面上現下歸入了陛下的手中,他此時又拿什麼露面呢,這幾年來他隱姓埋名就為了尋找真相。

可是,至今找到的那些細絲末節的線索串聯起來,也並不能夠證實父親和長姐的清白,起碼不能夠讓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們是無辜的,是被所有人冤枉的。

“主子——”

康伯也不由得悲痛起來,他和賀永年二人沉默了許久,直到庭院裡有嘈雜的聲音傳來。

“好你個十一,明明早就認識公子,竟然一直騙我!”

湛怡寧站在樹下,望著樹上拿著燒雞啃的正香的十一,怒氣衝衝地質問道。

十一舔了舔手指上的油脂,滿不在乎地回答道:“阿寧姑娘啊,你也太笨了,我都那麼明顯你竟然還沒看出來。”

這麼笨,還怎麼以後做主母。

湛怡寧氣的翻了一個白臉,虧她還為十一擔心,以為人家和自己一樣初到深宅大院會感覺不知所措,再加上水土不服,她還特意找康伯借了小廚房,為賀永年和十一都準備了些小食。

沒成想,等她找到十一的時候,人家已經坐在葡萄藤下吃的滿嘴流油,美滋滋。

湛怡寧的一腔熱情頓時被冷水澆了個一乾二淨,偏偏這個罪魁禍首還像是半點兒不知情一般,看到她拿來了雞腿,立馬就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湛怡寧被這個二傻子氣的不行,拿起空盤子追了他整整兩圈,這才將十一逼到了樹上。

湛怡寧穿著裙子,沒有辦法爬樹。

她只能跟樹上的十一大眼瞪小眼。

她噘嘴,氣哄哄地問道:“行,是我笨!把我做的雞還我,快點,不給你吃了。”

“誒誒誒,不給不給,已經到了我的肚子裡,那就是我的了。阿寧姑娘啊你要是想吃的話,你那籃子裡不還有。”

十一揚了揚下巴,指指湛怡寧臂彎裡挎著的籃子,湛怡寧立馬將籃子牢牢抱住,雙目警惕地看著樹上的十一,生怕他一個激靈從樹上跳下來,將籃子裡為賀永年準備的食物搶走。

十一:可惜,阿寧姑娘不上當。

他也有幾分好奇湛怡寧這做的是什麼,聞起來好香啊,不行了不行了,他的口水馬上就要流出來了,他一定要好好想想辦法,怎麼才能將湛怡寧的小籃子騙過來。

"你別想打這個籃子的主意,這是我為康伯還有公子做的糕點,據說是白城的特產。"

她也是照葫蘆畫瓢,以前沒做過更是沒有見過,不知道吃起來味道會怎麼樣。

但是想到自己的美食天賦被點亮了,興許八成是不太差的吧。

湛怡寧這麼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