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裡好像緊緊地繃著一根弦,只要這根弦繃緊了,便是不吃不喝都能扛過去。

沒人知道那弦繃斷了會怎樣?或許只有姜臨風無虞的訊息,才能讓她放鬆下來。

夜色慢慢籠罩了整個繡坊後院。

落蕊坐在亭子裡,定定地盯著柳拂風的窗戶。

忽然窗子開啟,屋內不甚明亮的燭火透了下來。

暖暖的燭光中,一道亮麗的身影在窗前佇立了片刻。

隨後,一團黑乎乎的物件,在夜色的掩映下落到落蕊面前。

一隻黑絲絨香囊,系在一隻黑色木簪上。

黑乎乎的一團劃過夜空,倒是沒人能看得到。

香囊裡有一張信箋,沒有字,只畫了簡單的幾筆畫:

一隻滑稽的大狗,輕輕地撫著一隻小兔子的後背。

小兔子笑笑的眯著眼,很舒服。

拂風肖狗,落蕊肖兔。

落蕊眼裡盈著淚,眯眼笑了笑。

拂風姐姐懂她,安慰的話不必說。

說了也沒用,不如笑著面對。

天兒熱,傷口本來便不容易好。

儘管有軍醫和公主細心照料,姜臨風的傷口還是不可避免地感染了。

昏迷不醒,高燒不退,小麥一樣健康明亮,閃爍著誘人的男人味的膚色,早已慘白如紙。

當地的大夫請了個遍,卻各個表示無能為力。

公主和將士們束手無策,各自揪心不已。

華大夫和明飛、明翔趕到的時候,公主正坐在姜臨風床上。

手拿溫熱的面巾,滿面憂傷地給他揩抹額頭上的冷汗。

老頭冷冷地掃了一眼,臉色立馬就不好了。

沉著臉拜見過公主之後,華老頭面無表情地道:

“這屋裡留我們幾個就好,大家各自回去歇息吧,姜將軍需要安靜休養。”

公主不想離開,又不敢打擾大夫診治,只好一步三回頭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