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姐妹依言坐在屋內早已備好的五隻六面如意墩上,各自擺出最優雅的姿態,斂息屏氣,聽姜夫人和方氏說話。

落蕊悄悄抬頭看向姜夫人,看她年近五十,松花綠的暗花緞對襟褂子,配一條鴉青緞子馬面裙,頭上只著一隻赤金扁簪,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林落蕊慌得趕緊低下頭,姜夫人看向自己的眼神竟然帶著幾分慈藹,這是要鬧哪樣?

母親特意讓王嬤嬤去傳話,還要她親自盯著我梳妝打扮。這樣隆重的出場,難不成是要把我推出去?

稍頃,丫鬟拿上來姜夫人給五位姑娘的禮物。

五位姑娘一人一隻翡翠玉鐲,獨落蕊還有一隻累絲攢珠金蝶釵。

姜夫人笑得和藹,方氏也笑得開心。誰都沒有說什麼,底下人卻各自心中有數了。

林月萱性情溫柔,笑了笑,也不在意,仍然端莊穩重地坐在那裡。

林月瑩還小,這樣的首飾她也不缺。被區別對待了,心裡不快,撇了撇嘴也沒有再多的表現。

獨林月芷看著落蕊多出來的那隻釵子,眼中異色一眼而過,卻慌忙低頭遮掩了過去。

晚間,蓮姨娘身邊的丫鬟去到林文昌的書房,說蓮姨娘備了些酒菜請老爺去她房裡坐坐。

桌上不過幾碟小菜,一壺淡雅的桃花酒。

蓮姨娘一身嫩嫩的妃紅衣裙,薄薄的一層,纖細的腰肢,豐滿的那什麼,保持良好的體形完美地勾勒了出來。

斜斜歪坐在林文昌懷裡,蓮姨娘端起酒餵了他一口,筷尖輕挑起一根黃花菜,要送不送的往林文昌嘴邊遞過來。

林文昌輕笑,這要命的小妖精慣會這樣撩他,總撩得他心猿意馬,恨不得抱著她立刻滾到被窩裡去。

他就著蓮姨娘的手叼走了那根黃花菜,正要抱著她去臥房,蓮姨娘卻一扭小蠻腰躲了出去。

小嘴噘著,眼圈紅著,半是委屈半是羞怯地開了口:“老爺許久未到蓮兒房裡來了,可是厭棄蓮兒了?”

林文昌被她勾得心癢難耐,嘴裡胡亂地應著:“哪裡有厭棄蓮兒?你一差人去叫,我不是立刻就來了嗎?”

“那蓮兒若不差人去叫,老爺就不來了,是嗎?”

蓮姨娘的眼淚從眼眶裡無聲無息地湧出來,卻神奇地掛在眼睫上,不往下掉,只潤得一雙眼睛溼漉漉的。

淚珠閃閃要落不落,委屈又不敢抱怨的樣子,真個叫人心都疼得要碎掉了。

這真是: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啊!

林落蕊沒眼福看到這場面,若教她看到蓮姨娘這哭戲,定然得大為感嘆。

林家絕對盛產演技派啊!這蓮姨娘要哭不哭的樣子,比孫姨娘那柔柔弱弱淚流不止更加引人憐惜。

這演技絕對一流,啊不,是頂流啊!

“來,不叫也來。以後老爺常來你屋裡,老爺最疼的就是你了。”

林文昌心疼得不行,急忙攬過蓮姨娘,摟在懷裡親著吻著,把眼睫上掛的淚珠一顆一顆地吮吻下來,嘴裡含糊地應著。

“老爺說最疼蓮兒,那蓮兒說什麼老爺都會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