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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了兩天兩夜的陸小白,在短暫的糾結之後,終於還是放下了“先去吃飯”的念頭,跟著艾瓦隆還未被花海的風吹散的氣息,進到了中城的中殿。

叫著宮殿的名字,中殿的內部,卻並沒有尋常宮殿那般富麗堂皇,甚至都不如無罪之城的城主府來的富貴。

外面看起來好像有上萬個平方米的高聳建築,到了裡面,其實也就只有千八百個平方的實用面積。

儘管內飾極盡簡約,被蟲蛀穿了的桌椅板凳也充滿了歷史的痕跡,但不得不說,從外面看起來,還是相當唬人的。

Skey口中的“食堂”,其實也就只是在中殿的一個角落裡,劃分出來的幾張桌椅板凳,甚至連個明廚都沒有,都是在別處做好了的飯菜,裝進二十四小時恆溫的魔法飯桶裡,在“餐廳”的一端排上一排,誰吃誰拿。

不過雖然賣相著實不盡人意,但隔著老遠的距離,陸小白就聞到了魔法飯桶裡的誘人香味。

陸小白剛想走過去看看都有些什麼菜,艾瓦隆的聲音,就從中殿另個角落的木質樓梯上傳來,“飯一直都有,有些人,可不是想見就能見的。”

雖然不明白艾瓦隆在指代些什麼,但陸小白從踏進中殿的那一刻起,就察覺到了不下十個能輕易捏死自己的氣息,正匯聚在中殿的某一處,可因為中殿太小,匯聚在一起的磅礴氣息又太大,導致即便是感知力極強的陸小白,也沒辦法真正確認氣息主人的位置,更沒辦法分辨出哪個氣息是自己比較熟悉的。

已經餓了六頓飯,再多餓一頓,其實也死不了人。

但晾著十多個能輕易捏死自己的強者,陸小白可不敢保證自己能安安穩穩的過好尚且未知的未來歲月。

走在“嘎吱”作響的老舊木質樓梯上,陳年的舊木散發出的,說不清是黴味還是木頭本身的獨特氣味,陸小白忽然間覺得,中城的“神話”,好像並不是來自於它的強大。

幾千年如一日的,守著一個應該讓全天下人都知道,卻不能說出口的秘密,沒有經濟很多的經濟來源,過著全時停界最危險的生活,居住在老舊的街道中,一代傳著一代的舊屋。

捨不得扔的壞掉的板凳,敲敲打打釘上還能再用幾年。

屋頭的瓦片被不知道誰家的小貓踩漏了一片,也只能去城外的原野刨土來補。

中殿的樓梯,大概已經上百年了。

作為中城的門面,卻用著百年前修建的腐朽樓梯,中城的生活,或許根本不像陸地上人們想象的那樣。

說是世外桃源,用揹負著時停界蹣跚前行的守舊者來形容,或許更為恰當。

跟著艾瓦隆走到三樓,推開一扇陸小白至今為止,在中城除了城門外,見過的第二大的厚重木門,艾瓦隆側過身,將房間內的一切展現給陸小白看:“歡迎來到賭徒們的房間,陸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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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房間內,或坐或站或依靠著牆面的眾人,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到姍姍來遲的陸小白身上,卻意外的沒有陸小白想象中的惱怒。

一群跺跺腳就能讓時停界大陸抖三抖的強者,耐著性子等他一個剛剛被神胤玄單方面狂虐到昏迷兩天兩夜的弱雞仔,陸小白真的沒辦法讓自己在這房間中泰然處之。

唯一稱得上幸運的,是這房間中的大多數人,陸小白都認識,且都關係不俗。

靈體完好的荒古,劍氣化身的vita,懶散品茶的忱魚雁,吊兒郎當坐在沙發上的萬程,嘴角還沾著點點油腥的Skey,側躺在地板上摳鼻子的姚天闊……

陸小白總覺得,就算有人因為自己的遲到而發怒,也會被某個不知名的力量,強行按著頭讓他消消氣。

現在回想起來,陸小白從來到時停界的那天起,好像不是在背靠大山,就是在找靠山的路上,很多時候,靠山與靠山之間的時間差,短到陸小白都覺得自己是個“渣男”。

房間中零零散散的,聚集了二十多個人。

有王座,有英靈,有世界意志的代言人,也有比起這些人的身份,要樸素很多“普通人”。

但無一例外,每一個,都是回應了世界意志的呼喚,被中城意志強制召集過來的“救世者”。

艾瓦隆帶著陸小白進到房間後,斯達爾就坐直身體,翻開手中的書冊,說:“第一屆時停界自衛反擊究極會談正式開始,在座的各位,想必都清楚時停界如今的現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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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忽然的會議,作為在場二十幾人中最靠譜的一個,斯達爾當之無愧的擔起了所有的工作。

從分析戰局,到模擬沙盤,從軍力分配,到三十六計……

一場被強制召集來開的會,從夜晚九點,一直持續到第二天凌晨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