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眉頭挑了一下,輕笑道。

“謝首座。”

殘疾少年感激道。

“拔擢為真傳,賜紅袍。”

陸沉回身,對身後的婢女說道。

他是一脈首座,自然有這份本事,將一個雜役扶到真傳位子上。

跪在地上的眾人眼中豔羨無比,只後悔當初沒有主動攬下去後山禁地送飯的差事兒,錯過一步登天的好機會。

陸沉似笑非笑,瞧了兩眼羅師兄和金師弟,而後離去。

殘疾少年受傷頗重,也被攙扶著跟了上去。

一場原本會以流血死人收場的鬧劇,似乎就此落幕。

雷聲大,雨點小。

冒犯一脈首座,竟然能撿回一條命。

這讓羅師兄感覺不可思議,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對於狗雜種的嫉妒憤恨交織融合,化為啃噬內心的怨毒。

要知道,後山禁地送飯的差事兒,還是他親自交待的!

“真他孃的運氣好!給個殘廢撿到了!”

羅師兄在心裡暗罵了一句,不過轉念一想,瞎眼跛腳的天生殘疾,如何能練武有成?

哪怕當了真傳也出不了頭,比不上其他師兄!

“羅師兄……”

金師弟戰戰兢兢,仍然跪在地上,一臉的後怕之色。

“滾!你個掃把星!”

羅師兄丟了顏面,正愁無處瀉火,反手一掌就把金師弟拍飛出去。

“下賤的雜役也來攀關係,老子如今是外門弟子,我走陽關道,你過獨木橋,誰跟你是同門師兄弟。”

他抖了抖那身藍袍,斜睨了一眼吐血不止的金師弟,大步離開。

山門前的一眾雜役也作鳥獸散。

只留下死狗般的金師弟。

……

……

約莫過去一刻鐘,陸沉等人下了燒火峰。

寬大的車輦等待已久,年輕首座上去之前,饒有興致問道:

“陸人甲,你心裡明明恨極了那兩人,怎麼留他倆活命?”

走得氣喘吁吁,艱難無比的殘疾少年低下頭,老實說道:

“今天的事兒傳出去,伙房的管事知道羅師兄、金師兄得罪了首座,肯定會加以嚴懲,甚至有可能將其發配到礦山當採石奴。”

“丟掉外門的身份,沒了伙房的差事,對羅師兄、金師兄來說……比死難受。”

陸沉頷首,並不惱怒,反而笑道:

“你能明白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的道理就好,這樣才能長久地在天命宮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