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上,我拿筆戳了戳許清的後背,小聲問她住校申請表交給了老師沒,她瞟了一眼老許,偷偷摸摸從桌底下遞來住校申請表。

我帶著怨念寫上自己的名字——沒和王茹商量過。

中午放學不知道要去哪兒,只跟王茹說了聲不回去了。教室裡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才從椅子上起來準備去學校附近吃點東西。

我剛出教室門,就碰見季揚了,他揹著書包,應該是要回家了。

“你才回家啊?都放學半天了。”我沒話找話。

“剛剛去給老師交作業了。”

“噢噢。呃,真巧啊,在這裡碰見你。”

“巧什麼巧啊。”季揚笑了笑,眉眼彎彎,“我是交完作業回來在走廊上看見你還在座位上才跑過來的。我根本不在這棟樓好嗎。”

“噢……”

“子毅他們的教室就在你樓上啊。”

“知道了,還有黃嶼吧。”

“沒有,黃嶼和我在同一棟樓,只是偶爾下課會跑過來玩兒,你今天碰見他們了?”

“嗯。”

何止碰見。

“對了,怎麼這麼晚回家?不餓麼?”

“懶得回。”

“好吧,那去我家吃飯?”

我搖頭,拒絕。這會兒看見季揚也有些煩,總覺得他們幾個是一夥的,看見他就想起他們兩個。我說道:“我到附近吃點就可以了。”

“那我跟你一起吧,跟我媽說一聲就行了。”

我有些不耐煩了,只好說道:“我其實不是很餓。”

“怎麼會?那我陪著你?”

“季揚!”我沒忍住,總是這樣,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我才不信你不知道今天早上去的事情,黃嶼鬍子毅他們做的事情你知道的吧。你又要來為他們開脫是嗎?能不能稍微考慮一下我的感受?你快走吧,不要消磨我對你的好感可以嗎?”

我嚥了口口水,抬手捏眉心,忍不住嘆氣,頭暈的很。我又道:“對不起啊,今天早上發生了好多事情……我不是故意的。”

“我,”季揚欲言又止,“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今天早上他們兩個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那我活該可以了嗎?”

幹嘛每一次都是這套說辭?我強忍著的怒氣止不住又往上翻湧。

“不是,他們是互相潑 。你沒發現那時候黃嶼的半邊身子都被打溼了嗎?他們是真的在玩,我今天早上也要過去的,但聽到他們說潑水,覺得太幼稚了就留在教室裡了。”

說到這個,我好像確實沒注意黃嶼身上溼沒溼,但他確實只用一邊袖子給我擦臉。所以,他說的“鬧著玩兒”是說他們兩個鬧著玩兒,而不是潑我玩兒。

也是,其實黃嶼一直對我挺好的。

“不好意思啊,我代他們向你道歉。”

我看著季揚,他略帶歉意地笑了笑,搞得我一下子沒了脾氣。他可真好啊,跟那兩坨的老父親似的。

見我沒有動作,他又去翻書包,從書包裡拿出一盒藥,遞給我,道:“聽子毅說你感冒了,我今天早上特地從家裡拿的,這個吃了恢復的很快。”

我嘆了口氣,接過藥盒。愧疚也好,補償也罷,但這樣的季揚,真的拒絕不了:“謝謝你了。”

“那,去老枇杷樹那裡吃飯?”季揚提議道。

我點了點頭。

圓圈小店的人不是很多,估計都吃過了,因為店裡只剩蓋飯了,而且菜剩的不多。季揚給我盛了一碗湯,讓我吃飯之前先喝幾口湯,好像還嘀咕了幾句什麼“胃不好”之類的,我沒注意聽。

吃過午飯季揚回家去了,我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回了教室。我所在的班級是個很普通的班級,午休時間根本不可能有人待在教室裡學習。我一個人無所事事,老師留了作業,但懶得寫,於是直接趴桌子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