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克來門特似乎並不善於此道,因此這一上午下來,直接把領主大人殺了個落花流水。

兩人還在這裡悶悶地擺著棋盤,帳篷的門簾突然被掀了起來。

領主大人如觸電的兔子般從桌旁一躍而起,看見進門的是勞瑞大師,這才鬆了一口氣。

“幹什麼?”夏侯大官人沒好氣地看著自家首席法師。

“我過來問問您……”勞瑞大師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為啥老闆對自己態度如此之差,“……帝都來的觀禮使節團,您真不去見一見?使節團的團長紀堯姆大人知道您在燃晶峽谷前線以後,一再說想和您見一見面,讓我過來請您呢……”

“不見!不見!”夏侯炎煩躁地擺擺手,“就說我軍務繁忙!”

勞瑞大師瞥了一眼領主大人在棋盤上的“軍務”,木然“哦”了一聲,繼續問道:

“另外,尹莎·桑德利亞小姐也很想見您……”

“操!這個更不見!”領主大人斷然回絕。

克來門特斜睨著對“尹莎·桑德利亞”這個名字超級敏感的領主大人,心裡連說媽個雞的媽個雞的原來是這麼回事……

然後,勞瑞大師的身後,就傳來了一個令夏侯炎魂飛魄散的聲音:

“——真的不見嗎?我親愛的未婚夫大人?”

勞瑞大師好似被美杜莎凝視,表情驟然僵硬住了。這位人生經驗豐富的魔法大師,絲毫不敢回頭望向身後,而是如機器人一般,慎之又慎地往側旁讓了兩步,他那張悲憤欲絕的老臉上,則左邊寫滿了“此事與我無關”,右邊寫滿了“領主大人好運”。

不過夏侯炎和克來門特都沒工夫關注這老癟三的面部語言。

因為,隨著勞瑞大師讓出門口,帝國聖痕地女伯爵尹莎·桑德利亞那閉月羞花的俏臉,以及她黑色長裙包裹下、彷彿不看盈盈一握的的身軀,就這麼出現在這頂“內有勐獸”的帳篷門外。

比起當初帝都初見,這位帝國女貴族的容姿,似乎更嫵媚了幾分。

當然,她那雙大眼睛,此刻正死死地盯著領主大人。

“啊……”夏侯炎像出水的鰣魚一樣,乾巴巴地張開嘴,“……啊!哇,是尹莎啊,你怎麼也來燃晶峽谷了?我都不知道……”

胡安·克來門特悄無聲息地離遠了領主大人兩步。

——沒別的,怕被雷噼。

“是嗎?你當然不知道了,我親愛的未婚夫大人……”尹莎·桑德利亞款款走進帳篷,微笑凝望著夏侯大官人,“您平日裡公務繁忙,連給自己的未婚妻寫封信的工夫都沒有,又怎麼可能知道有誰要來燃晶峽谷呢?”

“是、是啊……我的確有點忙……”夏侯炎打了個哈哈。

“忙到連收信回信都顧不上了,是嗎,親愛的?”尹莎扭著腰,輕笑著走近領主大人,“自從你離開帝都,我好像一共給你寫了快二十多封信吧?怎麼,冬擁鴿連一封都沒送到你手上嗎?”

“戰爭期間,霜楓嶺的書信檢查制度比較嚴苛嘛……”夏侯炎面無表情地道,“而且我們公爵領負責這些郵政事務的,都是領地屬的公共事業單位,不是私人商會,效率低一點可以理解……”

一旁的勞瑞大師插嘴道:

“領主大人,要我說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夏侯炎朝自家法師遞來一個滿含殺意的和藹眼神。

於是勞瑞大師屁都不敢放一個,夾著尾巴逃出了帳篷——胡安·克來門特見機甚快,急忙也告一聲罪,跟著勞瑞大師逃了出去,也不把什麼隱藏死亡騎士身份的禁令放在心上了。

於是,偌大的帳篷裡,又只剩下尹莎·桑德利亞和領主大人兩人。

聖痕地女伯爵笑意吟吟地抬頭注視著自家未婚夫。

夏侯炎的腦門冒出了一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