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引發民眾起義的是今年難得豐年,物產比起往年多了將近三成。的

但百姓並沒有因此得到太多好處,穀子一多,價格就賣不了好價錢,穀賤傷農,這可不是說著玩的,尤其是繳納稅賦的時候,已經不用穀物,而是統一用銀子繳納的時候,傷農更甚。

但朝廷推行新法的時候,已經考慮到了這一層,並且制定了對應的政策,到了穀子價格太低的時候,官府必須要按照往年的正常價格收購農民手裡的穀子,而且每一戶百姓甚至還有一定稅賦額,就是在售賣穀子繳納稅賦的部分糧食,還是免去交易稅,甚至有一定的上溢價格補貼的。

但在山南道,這些政策根本沒有落到實處。

於淳峰不但拒官價收購穀子,而且還進一步放出了官倉存糧,進一步打壓了穀物價格,然後催促官吏加快收稅。

為了如期繳納稅賦,農民不得不賤賣穀子給商人地主,甚至連剛剛分到的土地都賣得乾淨,豐年變成了失地之人。

若是往昔,這些失地農民最多也就重新變回了地主的佃農依附罷了,可這一次不一樣。

有幾個從北境歸來的老兵,雖沒讀過書,卻也覺醒了兵家文脈,成為了武卒。

幾人因為戰功,朝廷賜下的田地也使得他們成為了小地主,刺史的一番操作,對他們造成的影響不大。

可終究幾人是窮苦人出身,看到鄉親們在豐收年份弄得家破人亡,心中憤怒可想而知。

前往州縣跟官吏爭論,卻被打成了謀反,最終不得不殺官逃命。

百姓們聽到了這幾人的遭遇,怒不可遏。

於是乎一場起義忽然便燃了起來,等到幾人回過味來的時候,身邊已經聚集了數百人。

然後在眾人的裹挾之下,破了縣城,殺了縣官,匯聚了許多流氓地痞,招募了不少亡命之徒,然後攻破了郡城,再轉眼被鎮壓下來。

《青山日報》的記者們在退役老兵殺官造反的時候便注意到了山南道的事情,跟蹤報道了一段時間。

所以經常在報社廝混的張㪚,對此事瞭解不少,他甚至認為,山南道所發生的事情,根本就是於淳峰一手策劃的。

“於淳峰……是超凡者?”

蘇文聽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發現,於淳峰的所作所為,根本不像是個封疆大吏應該做的。

可是……如果於淳峰是個超凡者,那他的作為可就能找到原因了。

謝靈蘊也一樣是江南道的刺史,可為了一件禁忌物,他不惜毀掉靈獄,不惜將武寧城全城人的性命當成了可以犧牲的祭品。

“你的意思是……他在完成晉升儀式?”

孫野侯的臉色往下沉。

但他很快卻搖頭說道:“據我所知,於淳峰是儒家學者,當年被貶謫的時候,是序列三的君子,這麼多年過去,應該也是個儒士了……我們儒家堂堂正正,他如此作為,是在自絕晉升之路啊!”

“萬一他找到了儀式的漏洞呢?”

蘇文可是清楚,晉升儀式存在許多漏洞,他個人利用漏洞晉升的次數可不少。對於那些心術不正的超凡者來說,越是看起來堂堂正正的晉升儀式,他們越能從中找到邪惡的方式去完成。

“沒錯……有可能……如果他是個君子,而且要完成儒士的晉升儀式,所作所為,完全開頭說得通。”

孫野侯換了思路,尋思片刻之後,便贊同了蘇文的說法,喃喃一句:“禮崩樂壞,恢復舊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