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陳言官接下來的話如聶尌所料。

“因為這都是你父親的陰謀,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父親織的一張大網。

你父親特意去探查,過了前丞相所點撥過的人,然後透過各種渠道,透過各種人讓那些官員的官職都是透過買賣而得來,這樣,錢丞相就會被坐實是有買賣官員之嫌,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陳言官微微眯起眼,眼中是憤怒和憤慨。

他一生頂天立地,不說有多麼正直,但從未如此有過用心險惡,去害一個同僚,為的就是給自己一個加官進爵的機會,實在是可惡至極!

“你們雖然是他的子女,我知曉你們為了他可以做任何事的決心,但此等狂妄卑鄙之徒,不配為人父!你們不必再來求情,我是絕對不會幫他一分一毫的,我還會把罪證全都呈現給皇上,讓聶傳欽得到應有的懲罰!”

看上去陳言官是氣的狠了,鬍子都被他氣的吹起。

想來陳言官一生公正為民,眼裡定是容不下犯下此等事之人。

他看了眼還站在書房中的錢雙雙和聶尌,連帶著對聶傳欽的怒氣說道:“你們還不走麼!我該說的都說了,也不會幫你們任何忙,我不想在你們面前過多的辱罵你們父親,趁現在,趕緊離開。”

但錢雙雙和聶尌還是沒有挪動腳步,聶尌的臉上也沒有因為自己的父親被罵卑鄙之徒而產生難堪惱怒。

他很平靜,平靜的很淡定。

他仍然向上首位子的陳言官行了一個禮,彬彬有禮的說道,“多謝陳大人將父親的案子告知,只是除了有關買官賣官一事,應當還有其他所牽扯到的案子,還請陳大人不吝賜教,將進展再告知一二。”

陳言官本來就是在氣頭上,只不過他是長輩,也不好在兩個小輩面前表現的太過,只能強壓住內心的憤怒。

他本以為說了剛才的那些話,聶尌和錢雙雙怎麼也該告辭離開了,但兩個人不僅沒有走,反而還在希望他能再多說點。

這讓他感覺無力發洩,原本壓抑著的怒氣就要一鬨而散的跑出來。

但錢雙雙眼疾手快,她也行了一個禮,快速的說道:“陳大人您真是個好人。”

陳言官原本的怒氣在聽到錢雙雙這一句後,直接氣笑了,“我好人?”

他指著自己,眼中滿是不信,“我將你們的父親告進大牢,你們反倒將好人的民聲落在我頭上?”

事實上,陳言官真的覺得很是好笑,他做為言官,雖然上可諫天子,下可諫平民百姓,看似官職高,官微大。

其實他自己也是十分清楚的,他有多麼不招人待見,他要是目光落在那些人身上一下,那些人就是顧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敢看他,就連皇帝也是如此。

這世上,怕他,惱他,避好他的人無數,卻從來沒說他是個好人。

好人,這可真是和他不沾邊的東西。

他反倒還真的笑出了聲,“你倒是說說,我哪裡像個好人?你若是說不出,那就是阿諛奉承本官,本官把你趕出去都算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