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回床上,見屋外人影映在窗戶紙上,一動未動,她清咳一聲,朝著屋外說道:“我好了,你進來吧。”

房門推開,他默不作聲的走至床邊,一陣寒意壓來,床榻凹陷進一塊。

只這麼一會兒,他就帶著晚間的寒氣,不用靠近,就能感覺的到。

錢雙雙頓感歉意,她撓著腦袋,看向身旁的位置,“抱歉啊,讓你在外這麼久。”

“無妨。”他的聲音有如他周身的寒氣,冰冷,毫無感情。

錢雙雙躺下,用被子蓋好,微微側過身看著旁邊的人,“謝謝你。”

他反問:“何謝之有?”

“你照顧我的感受,自己出房門吹冷風,我當然要謝謝你。”

“汝為吾妻,這是應當的。”他頓了頓,又回答的很是乾脆,甚至語氣平平,不帶一絲感情。

“氣死你也沒必要事事為我著想的,也不用把我當成你的責任和負擔的。”不然被個陌生人優待,太不習慣了,大家各過各的就成。

“你是我的妻子,當然就是我的責任,夜深了,睡吧。”

得,說不通,就不說了。

錢雙雙側過頭看著他,床足夠大,她幾乎靠在牆壁上,他同樣擠在床沿邊。

但她還是不習慣和別人,更是一個陌生人同睡一塌。

她翻過身去,對著漆黑的床頂發呆,她想睡著,但現在還是沒有睡意,只能眨著眼,數著一隻兩隻的綿羊,慢慢的沉睡了過去。

聶尌耳力好,聽到了她綿長的呼吸,知她已睡,便也閉眼,沉睡了起來。

初晨,半夢半醒之際,聶尌只覺得腿上被敲了一錘,隨後是胸膛,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力道之大,有如胸口碎大石。

這下他是徹底清醒,他抬首,藉著晨曦微弱的光,看清了此時的情形。

錢雙雙此時呈一個“大”字形展開,正單手單腳搭在他的身上,模樣很是不羈。

他將她放在他胸膛的手撥開,起身去抬起她掛在他腿上的腳,只是剛抬走,她又蠻橫的掛上。

而錢雙雙嘴唇翕動,似乎是在呢喃著什麼。

好不容易掙脫開她的手腳,他的衣裳卻被她壓著揪不出。

無法,他只得靠近一些,在儘量不吵醒她的情況下,要將他的衣服抽回。

“別搶……我的……”

錢雙雙一個翻身,胳膊肘一抬,一巴掌直直朝聶尌腦袋呼去。

雖聶尌躲的及時,只是她的指尖刮過了他的額前,鋒利的指甲在他的額上劃了一道血痕。

床上之人還未醒,因著她剛才的翻身,她的手劃過他的腦袋搭在了他的肩上,此時他們靠的極近,幾乎就要沾在一起。

他甚至能感受到她噴灑在他臉上的呼吸。

輕輕的,帶著溫熱,像羽毛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