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河卻一直板著臉,沒說話。林向笛從桌上取過兩隻倒扣的茶碗,給二人倒了熱茶水問:“蕭大哥,你沒事吧?怎麼愁眉不展?”

“有人在跟著我們。”

“被誰跟蹤了?人在哪兒?”林向笛也跟著著急起來。

蕭河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阿索,你覺不覺得今天離聞柳怪怪的?”

“發現了,他們會把這麼重要的秘密告訴我們呢?是不是他說走了嘴,現在準備派人來暗殺我們?”

“我在想,有沒有可能是他識破了我們倆的身份,現在派人來追殺我們?”蕭河托腮沉思。

林向笛不知道他們之間的談話內容是怎麼回事,知道坐在旁邊聽不禮貌,於是便識趣的離開了房間是,說等飯好了過來一起用餐。兩人有密事商量,也沒挽留林向笛,客氣兩句就過去。

他體貼的幫兩人關好房門,回到了隔壁的房間。他一共開了三間客房,蕭河和阿索現在坐在最左邊的一間房內,這房間是把頭第一間。他來到了房間是緊挨著的一間。

當他推開門時,立刻嗅到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是一種什麼味道呢?他又在空氣中嗅了嗅,乾嘔幾下。

那是一種長期沒有洗澡的酸臭味。

他捏緊鼻子,這肯定不是房間裡遺留的味道,而代表著有人進來過,或者依舊藏在房間之中。

他沒有出聲,也沒有點燈,靜靜地在門口屏息聆聽。這個不大的房間裡,果然還有一個人極其壓抑的呼吸聲。聽聲音,就在床榻邊的牆角。林向笛一瞬間就明白了,這大概就是蕭河所說的跟蹤之人,他所站立的地方,貼著耳朵就能聽到隔壁的談話聲。

林向笛的手不由自主的就握緊了飲鶴刀刀柄,一觸即發。

房間裡兩人對峙著。既沒有先說話,也沒有人先有動作。他們都在等待對方的首輪進攻。

忽然,樓梯上傳來一個由遠及近的聲音,邊走邊喊:“哎呀,老鐵們,吃飯啦!熱乎的!”

林向笛聽到牆角的人略微的晃動身體,有衣服摩擦的聲音。

“林兄弟,快來吃飯,你擱這兒站著幹啥玩意呢?咋也不點燈呢?怕給我浪費燈油啊?別怕啊,哥哥我這幾年生意不錯,你可勁兒造啊!”

林向笛像是沒事人一樣回答了句:“來了,您把飯菜放到隔壁房間。我就來。”

“得嘞!你說我這兄弟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我這做飯手藝不行,湊合湊合吃吧。”說著,聲音就又傳的遠了。

“出來吧。”待他聽到隔壁房間的門開後,才小聲的對黑暗中藏著的人說。

那人在黑暗中用小的聽不到的聲音說:“我接到了任務,完不成就是個死!”還是一口熟悉的大苞米碴子味,不用問,林向笛都知道藏在黑暗中的人是誰。

想當初,林向笛和他們約定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沒想他們竟然能走到遙遠的揭陽國來,開起這樣大規模的一座客棧。若不是之前在路上相遇,六目相對認出彼此,林向笛也不會把阿索和蕭河帶到這裡。

“你接了誰的任務?”林向笛問。

“你早就知道,我們從不洩露主顧名姓。你別再問了,再問就是死。”他在黑暗中威脅道。

林向笛將手中的刀柄再次攥起了些,不依不饒的問:“那就換個問題,你是要殺,還是要聽?”

“聽完後,殺。”

正在林向笛準備向前一步,拔刀準備攻擊時,門口又響起那個熟悉的聲音:“林兄弟,快來吃飯啊。”一團燭光快步移動到林向笛面前。

探進來的腦袋說了句:“鐵子,走吧!”他也若有所思的在門口嗅了嗅問:“我兄弟是不是剛來過你房間啊?”

林向笛沒吱聲,只是劍拔弩張的對著黑暗中的牆壁,隨時準備開戰。

“我的任務裡沒有你,你快點走。”那聲音繼續小聲的說道。

“你在這裡幹哈啊?啥任務啊?叫你做飯你也不在,一下午了,你去幹哈了?”

“哥,你走。這是我的事。和你沒關係。”那聲音帶著哭腔,央求道。

林向笛低聲的問:“你們已經過上了正常的生活,怎麼你還要接這種活?”

“這與你無關。你和我哥一起走,我念在你放過我們一馬的份上,不殺你。否則,就對不起了。”緊接著,林向笛就聽到了衣服摩擦的聲音,他知道,黑暗中的人,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