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攻城之法上兵伐謀(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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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彷彿洞悉一切似的淡淡一笑說:“在這個烏剌合手中,還沒有什麼辦不成的事。再說了,他是你的侄女婿,幫親還是不幫親,他自己會掂量的。”
果然,在於闐國使者前來時,離聞柳特意命宮人連街道都裝點一新,下過雪的街道上白茫茫一片,只有枯乾的枝丫上用紅色幔布纏繞,遠遠望去,像是一團團燃燒的火焰。
離聞柳沒有遵守外交守則,自降身份,跑到城門外站立等候,迎接使者團的到來,將自己的身份低落到塵埃中。
這樣的謙恭,讓使者團的使者們更加得意,騎在高頭大馬上,右手搭在左肩上,微微一鞠躬,對離聞柳說:“王上。”
離聞柳抱拳拱手施施然回禮說:“歡迎諸位的到來。”
那些使者並沒有下馬的意思,作為上邦來者,依舊高昂的仰著頭,馬蹄兒踏在青石板路上,篤篤噠噠的進了城。竟然,沒有再理會離聞柳。離聞柳只是淡淡的抬起眼睛,看著火紅色的沙洲馬的屁股,臉上的肌肉不自覺的跳動幾下。
圍觀的群眾,守城計程車兵,迎接的大臣,看到這一幕都氣血上湧。上邦再厲害,都比不過一國的王,見了王連馬都懶得下,可見對揭陽國的蔑視與成見,非同小可。
臣子們低聲喊道:“王上!”一聲聲的低呼裡,夾雜著急切,夾雜著不甘,夾雜著憤怒。
離聞柳從馬屁股上回過神來,先是儒雅的一笑,然後揮揮手對諸位臣子說:“當初商湯囚禁在夏臺,周文王被困羑里,晉文公重耳逃亡赤狄部落,齊國小白逃亡到呂國,他們都曾面臨人生的低谷,最終稱霸天下。眼前,最重要的事是解決困境,一時的委屈,算不得什麼。”
臣子沒有聽到豪言壯語,也沒有聽到牢騷埋怨,卻被這一番簡單質樸的話所打動,紛紛抹起眼淚。
離聞柳說:“走,回宮。”
使者團在吃喝玩樂,享盡樂事後,才掏出一封信,對離聞柳說:“這是我們王上寫給您的信。”說完,就命人把信遞了上去。
離聞柳禮貌的笑笑,接過信。讀完後,他拍著桌面,極其浮誇的說了聲:“好!”
這一聲倒是讓于闐的使者有些擔心。其中一人問:“您,讀完了?”
“已讀完。不過是于闐大軍要從我們揭陽取道而已,這等小事,修書一封即可,怎還勞動二位使者來我們這窮鄉僻壤跑一趟呢?”
“那……您是同意了?”
“同意!當然同意!而且這于闐國國王還真是個任君,擔心驚擾城中百姓,特從邊境線繞道,想的如此周到。真是讓孤王我自嘆不如啊。”
兩位使者面面相覷。他們原本準備一肚子的話,說服離聞柳,沒想到這個沒腦子的離聞柳,竟如此輕而易舉就答應了,這種沒著沒落的感覺就像是鐵錘打在棉花上,柔柔弱弱,毫無感覺。
離聞柳又絮絮叨叨的唸了一大堆于闐國王的好處,使者實在聽不下去這種阿諛奉承之言,匆匆起身告辭,回了驛站。
待到使者離去後,離聞柳急忙起身回到自己的內殿,在紙上匆匆寫下幾句話,喊了身邊的小廝進來,命小廝快馬加鞭,連夜奔赴烏慈國,將這封密信送至烏剌合處。
想必離聞柳永遠都不會想到,若不是舒林,縱然他是賢王,也抵不住于闐大軍壓境時的亡國之境地。
這封密信被送到烏慈國王上烏剌合殿中時,他正在處理鬱瑤私會男子的事,他接到密信後先是問:“誰送來的?”
“回王上的話,是揭陽國國王離聞柳。”
“真是煩死了!肯定又是問安的事,拿去給舒林,讓他看著回封信拉倒。”說完,烏剌合就繼續躺下生悶氣去了。沒再理會這件事。
舒林聽聞這封信是揭陽國離聞柳寫的,竟在心裡猜出幾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對來送信的人說:“我且去回信。你在這裡坐著吃會兒茶。”
他走近矮桌前,迫不及待的開啟,上面用遒勁的字型寫著如下幾句話:求烏慈大軍火速救援,共防守同進退,力克于闐軍。
真是蒼天不負有心人!
舒林正在籌謀著如何除掉烏剌合,順便解決于闐軍,這件好事竟如此簡單的有了答案。
他有些激動的搓了搓手,在紙上寫下:面議。出門交給等著取信的人,交給他後,舒林說:“親手交給你們王上。”
這一邊,離聞柳焦急如焚的等待,可回信只有兩個字:面議。離聞柳有些困惑的想,如何面議?時間?地點?什麼都不寫,怎麼洽談?
回憶這些時,離聞柳正在大殿上聽文官說著今年必將大旱的話。有人在殿外一跪,大聲的報告:“王上,烏慈國來人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