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索一施禮說:“還不知這位官人該怎麼稱呼。”

“不敢當,不敢當,阿索大人,微臣是欽天司掌事,陳尋。”

“陳大人,怎麼這欽天司如此落魄?門外也沒有掃灑,跟無人之地似的。”

陳尋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這欽天司的宮人不過三人,近日裡都請假回家春耕去了,我又忙著著作,因此積了些灰。讓阿索大人見笑了。”

阿索擺擺手說:“沒事,沒事。只是等宮人來了,還得多提醒,別鬧的跟這裡沒人當值一樣。”

陳尋鬍子拉碴,雙眼血紅,一看就是長期缺乏睡眠導致的。他忙對阿索說:“風大,別在外面站著了,進去說吧。”

殿裡四處都堆滿了書簡,他隨意踢開書簡,讓出一個賓客能落座的地方說:“實在對不住,我這裡書太多了,沒地方堆。”

終於落座後,陳尋問:“不知道阿索大人,突然來這裡是有什麼吩咐嗎?”

阿索沉吟片刻後說:“王上犯了頭風病,脾氣很狂躁。”

陳尋愣怔著問:“那不是應該找醫官嗎?這事,您找錯地方了吧?我又不會看頭風病。”

阿索說:“說的也是這個理。陳大人你可知道為什麼王上會犯頭風病嗎?”

陳尋搖搖頭。阿索想,他是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主,估計宮裡不出極大的事,他是不會理會的。

於是,阿索就簡而言之的把所有的事都說給了陳尋聽。聽完後,陳尋撓撓頭說:“可是,我還是不知道阿索大人找到我這裡,我能有什麼解決辦法。”

阿索聳聳肩說:“我也不知道,是老宦官讓我來找你的。說是欽天司一定能找到答案。”

陳尋眼珠轉了轉,嘿嘿一笑說:“既然是老宦官讓你來找我,那我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為什麼啊?”

“因為先王在世時,我們就做過……算了,不說也罷。既然是王上已經下了令,不好再駁回,那就讓我去見王上,給他一個臺階下。”

說完後,陳尋自顧自的站起來,就往外走。見阿索還坐著,便笑問:“阿索大人,你不一起去嗎?”

阿索說:“哦哦哦,一起走,一起走。”

一路上無話,陳尋風風火火的走在阿索前面。快走到寢宮時,阿索沒忍住,一把拉住陳尋的胳膊問:“陳大人,你可有把握?”

“沒這個金剛鑽,怎麼敢攬瓷器活。”

阿索再次追問:“剛才我可跟你說了,王上因為生氣,已經下令殺了幾個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放心吧,阿索大人。這件事我保證辦好。”

烏剌合殿外,宮人們還在扎堆站著,臉上的神色更加惶恐,見到阿索來,有人甚至三步跑過來,差點撲翻阿索。那人說:“阿索大人,您快去看看吧。王上又發火了。這會子正尋你呢。”

阿索擔憂的看了一眼陳尋,再看一眼站在人群中的老宦官。可這二位則是一臉的穩健,老宦官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種自信滿滿的淡淡的笑容。

阿索對陳尋說:“我先進去,等我叫你,你再進來。”

陳尋點頭說:“好,我就在殿外候著。”

殿裡,摔碎的茶碗、扔在地上的書簡、瓷器、飯菜,稀里嘩啦扔了一地。地上正顫顫巍巍的跪著一個侍女,已經哭得梨花帶雨。阿索看到兩手抱著頭,直哼哼的烏剌合,坐在榻上。一手還指著侍女說:“你這個豬腦子,要笨死啊!來人,給我拉出去,斬了斬了!”

阿索輕輕的叫了聲:“王上,阿索回來了。”

“你還知道回來啊!你這半天死到哪裡去了?”烏剌合抬頭等著阿索。

阿索急忙解釋說:“我是替王上尋醫問藥了。”

“尋什麼醫?醫官也給我拉出去斬了,按方子喝下去,沒見一點起色,頭還是疼的要命,這等暈醫,不要也罷!”

“王上,我找來的是欽天司。”

“欽天司?他們來做什麼?能看病嗎?”

“咱試試,不就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