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逸凡哧哧一笑,覺得不可思議:“你也是個副總,怎麼能這麼不懂事。光看一幅畫,那是水中望月,鏡裡看花,既然真人現身,我肯定要人而不要畫了。”

向南方微微一笑,問道:“你知道劉總為什麼要買這幅畫嗎?”

薛逸凡笑得很曖昧:“我們都是男人,都懂的,你是不是也想要啊?”

對方擠眉弄眼,樣子讓人作嘔,天哪,悠悠要遇到這樣的人糾纏,那不被噁心死了?但是,現在不能不把她抬出來。於是就說:“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們不想,因為年紀大了,我的兒子都上中學了,劉總的女兒大學畢業,都出國留洋了,怎麼還和你心思一樣?”

“那他買這畫幹嘛?”

”他呀,他要買這幅畫,是因為,畫上姑娘,就是他的女兒。”

“什麼?畫的是他女兒?!”

“是啊,他女兒正在德國留學。身後的景物,就是特里爾的聖母瑪利亞教堂。”

薛逸凡馬上跳起來,繞過半張桌子,衝到向南方跟前,使勁抓住他的手,用勁地捏著:“拜託拜託,真有這麼動人的姑娘啊,他女兒結婚了嗎?”

“在我們國家,結了婚的女子都在家裡帶孩子呢,哪有出國去留學的?。”

薛總兩眼放光,激動不已:“你是說,她還沒有結婚是嗎?有物件了嗎?”

這一陣子,劉向陽忙著收購服裝商城的事情,南方的工廠,縣城的工廠,都沒有時間打理,出了一些小狀況,向南方就到那裡。兩人沒有交流。回到他身邊,只是聽說,悠悠原來談的那個物件,是服裝公司的副總,悠悠出國以後,被對方劈腿了,以後就沒聽說有什麼物件。

所以,向南方很誠實地搖頭,說沒有沒有。說完,就要把手抽出來。

薛逸凡更激動了,抓住不放,把滿腔希望,似乎都放在那雙手上。

薛家三代人都從事房地產,世代單傳,薛逸凡是家中唯一的孫子,從讀大學的時候開始,就仗著家裡有錢,成天在女人堆中廝混,什麼樣的女孩子沒見過?這個畫中人,也沒有傾國傾城的美貌,但是,僅僅用漂亮兩個字還不足以形容,還那麼有氣質,還那麼有學問,父親還是個老總,有三個工廠,還有一座服裝商城,本人大學畢業,還在國外學習……呀,家境好、模樣好、學問也好,這樣的女孩子到哪裡找?難得的是,還是湖城的人,自己就在湖城開發房地產,是上帝送給他一個最佳老婆呀。

他本來就是個浪蕩公子,從小嬌生慣養,為了繼承祖業,學了建築,還到國外留學過,天生聰明,又在家族的耳濡目染下,還是有些能力的。但是心思不在工作上,何止是富二代,簡直就是富三代,一直不成器,緋聞滿天飛,直到把一個高中生肚子搞大了,學校家長都來找他的麻煩,家裡大發雷霆,狠狠對他嚴加管教,關了他一個月的緊閉,逼著他改邪歸正,花了大價錢,把事情擺平了,京城也留不住了。

家裡沒辦法,把他發配到外地,遠離京城,到還算經濟發達的地方,儘管是個地級市,業務也方便開展,還有家族的輔助,搞了三年,開發了三個樓盤,卓有成效,他有了興趣,投入到工作當中,少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浪蕩的行為也收斂了。父母考慮到他年近30,應該成家了。讓他在京城找一個物件,所以這一次回來,就是相親的。

看了幾個女孩子,興趣缺缺,心中鬱悶,和幾個朋友到東方飯店聚會。看到對過的畫廊美展,心中好奇。學建築的,美術是基礎,多少懂一點的。吃中飯的時間還早,就是附庸風雅,也要看看。

另方面也想到,不管是在哪裡安家,都要自己裝修房子,佈置房間,書畫是少不了的。既然是全國美展,肯定水平不低,到這裡來挑幾幅,畫作一定精彩,還有保值升值的空間。

在建築當中,他對哥特式建築特別有感覺,遠遠的看過去,看到一幅畫,主體就是哥特式教堂,走近,畫中人更吸引眼球,越看越美的畫中人讓他心動,毫不猶豫的就要買下來。一聽說要到三天以後才能拿走,只有先登記預定了,簽了自己的名字,留了聯絡電話。後來的半天時間,腦袋中總是出現那幅畫面,還說是望梅止渴,沒想到這麼巧,居然知道畫中的姑娘在哪裡了。

聽說現實中真有畫中人,薛逸凡三魂掉了兩魂半,如果能找到這樣的物件,才是他的追求。無巧不成書,岳父請他一起喝酒——不對,說是來買房子。也不對,買房子應該在湖城去找樓盤,從哪裡知道我的電話號碼的?為什麼偏偏今天要來找我?為什麼還要請我吃飯?原來,他也想買這幅畫。為什麼?一方面,不願意女兒的形象流落在別人家裡,另一方面,她女兒在國外學習,當父親的能不想女兒嗎?看到圖畫當中的人物,就能解除對女兒的想念啊。也不全對,他完全可以有照片呢。

總而言之,之所以找到自己,只有一個目的——他要和自己競爭,要競買這幅畫。

對自己來說,要畫還是要女人,這還是個問題嗎?真人才是無價之寶啊。

於是,生怕物件跑了(還沒見到真人呢)。薛逸凡不但抓住向南方的手,還使勁地搖啊搖,迫不及待地說:“只要有真人,我可以轉讓畫。麻煩你,拜託了,求求你了,幫我牽線搭橋,我要和劉總女兒見面,我想和這個姑娘談戀愛,甚至,我馬上能到德國去。劉總要這幅畫,我買了以後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