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況很很感興趣,把梁斌拉身邊坐下,問怎麼回事?

梁斌伸出大巴掌,抹了一把臉,像是要洗去臉上的晦氣:“這個人,球藝在我們所有乒乓球手當中,當然是一頂一的高,可是命不好……”

知道大李有故事,劉蘇悠悠十分好奇。多一個人在跟前,也免得和老師面對面的尷尬,他要說起情話來,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既不能呼應,也不好對答。到德國來,很難得遇到同胞,何況這麼有名的人物,笑臉如花,也央求梁斌說說他們的故事。

是因為有漂亮姑娘相求?還是本來就無聊,梁斌就給他們介紹大李的情情況。

大李是國家隊的冠軍人物,可謂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可是公開露面的情況很少,就因為球藝太高強了,成了國家隊的秘密武器。因出師太利,等不到他出場,我們的乒乓球隊就大獲全勝,所以他極少有顯露的機會。後來,他與東瀛女子結婚了,也沒辦法加入那個國家的專業隊。只有在那裡的銀行當了職員,又不能適應那上廁所都得小跑的高頻率生活,轉輾到德國,當家庭教師,教一老闆的貴公子業餘打乒乓,每年收入不低,但是……

梁斌還沒有講完,隔壁車廂就有人叫他,他說了一聲抱歉,等會兒再過來,然後就跑走了。

“呵呵呵,相當於一個德國教授了。”席況笑道。

劉蘇悠悠心裡不舒服:“可是,我看過一部小說,叫《中鋒在黎明死去》,我覺得,很可悲,就像中鋒一樣,舞蹈演員,甚至與黑猩猩為伍,都成了資本家屯貨居奇的收藏……

她的感嘆還沒有說完,梁斌又跑來了,還帶來了一個人與一副撲克牌,說這也是他們的隊友。劉蘇悠悠眼睛一看就亮了:也是個國手啊,難道,都在為別的國家培養人才?可惜可惜。

都是中國人,一起爭上游,撲克牌一直打到下車。

火車進入不萊梅車站,只停留五分鐘,那幾個打乒乓球的,還要繼續往前走。他們師生二人告別了同胞,走下火車,一個俊俏身影走到跟前,身披初春的暖陽——邱海明怎麼來了?

自己沒有通知他,那就是說,是席況乾的事。自從他來到身邊,就告訴學生:什麼事情都交給他,安心讀書好了。

多少年來,劉蘇悠悠只有母親的呵護。母親突然撒手人寰,所有的問題都只有自己一個人扛,習慣了自己安排,自己解決,突然之間,彷彿有了一張庇護的大傘,籠罩在自己的頭上,為自己遮風擋雨,還有無微不至的關懷照顧,讓從來缺少父愛的女孩,身心都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

邱海明接過悠悠的揹包,還要接席況手裡的拉桿箱,被拒絕了:“要你接站,辛苦了。”

“不辛苦,火車很準時。你們一路辛苦了。”邱海明領著他們走出站臺,也沒人檢票,直接到了大街上,一輛黑色的寶馬駕駛室開啟,走下一個金髮碧眼的小夥子,微笑著朝他們招手:“嗨,你們好!”

邱海明朝著那輛車走去,給他們介紹:“我們醫院的邦德醫生,上他的車。”

師生二人拉開後門坐進去,邱海明坐進了副駕駛,用十分標準的德語對司機說:“一個是席教授,一個是悠悠小姐。”

司機已經開始發動車子,高興的吹了一聲口哨:“好勒!我們中午有美食吃了嗎?”

似乎,他拉了兩個大廚。

劉蘇悠悠無語,默默的打量了一下身邊的老師,席況笑的溫文爾雅:“沒問題,如果有食材,可以給你們做西紅柿雞蛋麵。”

“哦,能不能換個花樣?我唯一學會的一道菜,常常用來充飢,都已經吃得想吐了。”

席況瞥了邱海明一眼,說:“有火鍋食材嗎?”

“在亞裔超市裡,什麼都有。”邱海明趕緊回答,“我買了好多包的火鍋底料。”

“Ok!”席況打了個響指,“中午吃火鍋。”

“我可以叫幾個同僚來嗎?”邦德的藍眼睛閃閃發亮。

“只要你們桌子坐得下,叫多少人都行。”席況給他們介紹,“這是最方便的、最快捷的、最大眾化的飲食。”

趁他滔滔不絕介紹火鍋的起源和發展,汽車已經停在了一個單元門口。邱海明一邊掏鑰匙一邊說:“這是我在不萊梅的住處,你們要不嫌棄,就暫住幾天。如果覺得不方便,我們就另外租房子。”

說話間,門已經開啟了,裡面寬敞明亮,2室1廳的房子應有盡有。他說:“如果你們兩個住,我就住同事家裡去。”

劉蘇悠悠趕緊搖頭:“不行不行。我們不能鳩佔鵲巢,你們兩個住,我到外面住旅館。”

見她驚恐的目光,知道怕些什麼,教授嘆了一口氣,跟著就說:“我就勉為其難,與大夫兩個住一間房吧,悠悠一個人住間房。”

“你還嫌棄我?不知道大夫都是有潔癖的嗎?”邱海明翻個白眼都帥翻了天。

席況拍拍他的肩膀:“也不過騷擾你幾天,我就要回國去了。”

“怎麼走這麼快?”邱海明不太相信,“你只要再等半個月,我們就可以一起走了。”

大學也是3月份開學,劉蘇悠悠是知道的,邱海明怎麼也要走了?

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但是好朋友相處在一起,也是幸福的,可惜悠悠才來,自己就要走了,因為他的進修時間只有一年,悠悠來之前,他已經學習了半年,而悠悠在特利爾已經呆了半年了,前客讓後客人,也是生活的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