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還是大學的老師,又剛剛提升為副教授不久,不願意落人口舌。她是模特出身,把登臺表演作為她的事業,自己可不願意配合他人的表演,因為再也不願意和她扯上關係,哪怕和劉蘇悠悠不能終成好事,婚姻的另一半,也絕不會再考慮這個模特。

所以開始和學生走在一起,然後在辦公室等待天黑,不願意和她成雙成對的拋頭露面。

冷非太自以為是了,她從湖城回來,當然能夠得知那邊的訊息。是為了奚落他?還是譏諷她?居然把劉蘇悠悠被羅墨甩了的事特別告訴他。以為席況會幸災樂禍的,完全沒有想到他居然欣喜若狂。彷彿天上的星星落到他的手中了,表面上不露聲色,卻二話不說,站起身來就跑了。

他其實沒有跑出大門,否則冷非會看到他,會跟隨著跑過去的。

席況趁她驚愕中,出門拐了個彎,跟著跑上了樓。

他去找系主任請假。已經有三個月沒有上課了,剛剛恢復工作沒多久,為什麼又要請假呢?系主任頭疼,問他能不能等到放寒假?

他卻說:這一學期都不要指望他了。天冷,氣溫變化太大,全身傷痛,需要休息。

既然身體不好,不能堅持上課,系主任也不指望他了,考慮到他一貫教學嚴謹、工作認真、從來都是挑大樑的骨幹,既然身體不好,也不勉強了。對一個全身都受過傷的人,一定會留下後遺症,冬季的雨雪必然帶來傷痛。乾脆給他放個長假:等春暖花開,傷痛不再復發,再回大學上課。

謝天謝地,劉蘇悠悠總算告訴他,到特里爾學院學習了,沒有放假,也不可能到別的地方去,哪怕今天是星期天,這麼愛學習的姑娘,都一定會在學校的,要給她一個意外的驚喜。

服裝設計專業宿舍202房間門關著,席況按捺住心跳敲敲門,以為門板敞開,就能看見的恬靜的面龐。

門開了,裡面沒有悠悠,只有兩個金髮碧眼的男女,失望夾雜著驚異:難道,學院裡還有夫妻的房間?難道我搞錯了嗎?

站在門口,他還是問了一下:“請問,你們認識劉蘇悠悠嗎?”

來人揹著揹包,中等身材,黑頭髮黃面板黑眼睛,模樣很普通,沒有劉蘇悠悠的男朋友那麼漂亮,但確定也是中國人無疑。於是娜塔莉亞同樣熱情地招呼:“我是她的室友,您是來找她的嗎?請進。”

席況鬆了口氣:“哦,她還是住在這裡啊。”

“歡迎歡迎,請坐請坐。”安德烈夫拉出一把椅子,請他坐下,“我們沒有茶,有咖啡,您喝不慣吧?”

“可以。”房間有暖氣,但與外面溫差較大,席況昨天到的柏林,一大早趕車,下車又找一陣,渾身寒冷,正想喝點熱的,但是更想快點看到心愛的姑娘,放下揹包問,“我想找劉蘇悠悠,她在哪兒啊?”

安德烈夫泡咖啡去了,娜塔莉亞近來德語的掌握進展很快,聽男人的口音還沒有自己標準,馬上想表露一下,說:“我們一大早就出去了,那個時候她還在睡覺,現在沒有回來,可能,可能和她男朋友一起去遊玩去了吧。”

“什麼?她男朋友?”席況眼中有冰冷的光芒閃過,湧動著無法自控的失望。

安德烈夫端來了咖啡,放到桌子上,看出男人神情異樣,問道:“請問,您是劉蘇悠悠的什麼人?”

“我是她老師。”席況馬上恢復了正常,但是內心陰鬱和煩悶如潮水翻滾:悠悠怎麼又有男朋友了呢?那個男朋友,不是已經結婚了嗎?也不可能大老遠跑過來吧?莫非,她到這裡來又交男朋友了?是為了報復那個姓羅的嗎?還是為了解決她生活中的難題?不,她不是這樣的人,還是問問吧,“哦,她男朋友是哪裡人?”

這個中國的男人雖然長的不帥氣,但是聲音很好聽,是濃郁到骨子裡的男低音,因為有情緒,帶著幾分沙啞,娜塔莉亞很有好感,馬上說:“您是他老師,還不知道嗎?她男朋友長得好英俊,好漂亮,也是個中國小夥子。”

席況如醐醍灌頂,靈光閃現了一下,又問:“在哪裡工作的?”

“在不萊梅醫院,是從中國來進修的醫生。”安德烈夫瞭解的更多。

哦,不就是那個湖城醫院的醫生嗎?陰魂不散啊,居然跟隨到這裡來了。既然要到德國,席況也做足了功課。德國雖然不大,在中國來說,不過相當於一箇中等省的面積。可是不萊梅在德國的北方,而特利爾在南方,不可能天天來吧?於是問:“他經常到這裡來?”

那兩個東歐男女打量著眼前的人,見他心事重重,不知道這裡有什麼問題。娜塔莉亞說:“經常來。原來每週都要來的,劉蘇悠悠叫他不要來那麼勤,現在是兩個禮拜來一次,今天是應該來的日子。一般也就中午到,我們一起吃中飯。今天可能來的比較早,他們兩個到外面吃飯去了吧。”

安德烈夫說:“他們兩個都是中國人,不喜歡吃西餐,不會在外面吃的,都是劉蘇悠悠在樓下公共廚房燒,可能是去買什麼東西去了,一會兒就要到。”

“劉蘇悠悠燒給她男朋友吃?”嫉妒像蝕骨的蟲子,讓席況四肢百骸又癢又痛。

“您喝咖啡呀!”娜塔莉亞把咖啡杯子往他前面推了一下,“在我們這裡,都是劉蘇悠悠做菜,她做得可好吃了,大家都喜歡。我們兩個今天都上街了,也沒有在外面買飯吃,都等她回來給我們燒中飯。吃了她燒的中國料理,德國的什麼菜我們都不喜歡吃了。”

不是專門為那一個大夫燒菜,也可能是聽了我的勸告,自己燒飯菜吃,那姑娘還是聽話的,席況不再那麼鬱悶了,可是要燒給幾個人吃,還燒得很好吃,這可是出乎意料,又有些擔憂:“聽說你們學習很緊張,她哪裡有時間給你們燒飯菜?”

安德烈夫發現男人異樣的關心,解釋道:“我們一起做飯菜,大家動手,她只是炒菜,其餘都是我們做。”

娜塔莉亞格外誇讚:“劉蘇悠悠可能幹了,她燒的菜特別好吃,我們還賣中國料理,省下了伙食費,連下學期的學費都能賺到。”

還擔心她沒有錢用,想不到還能賺錢,那丫頭怎麼那麼能幹呢?過去可沒有聽說過,還能帶給自己多少驚喜?唉,這麼好的姑娘,怎麼自己又晚來一步了?